第160章 159:刺杀_道士夜仗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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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159:刺杀

  第160章159:刺杀

  天色,不知何时已经暗了下来。

  楼近辰提着藤蒌站在那里。

  他也算是见过不少生死的人,前一段时间自己还住在这里,这里虽然不热闹,但是却也是他来京中的落脚之地,尽管他从这里也感受到五脏神教之中的一些不和谐之处,但是现在这里处处起火,焚的皆是数天前还鲜活的生命。

  楼近辰发现他对于这个京城的熟悉之处,瞬间少了一处。

  人对一个地方的熟悉,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他曾安身的地方。

  现在这里没有了。

  整个京城似乎一下子陌生了好多。

  五脏神教似乎都成了历史。

  他有预感,孔萱都不打算再当这个五脏神教的教主了。

  另一个稍微熟悉的地方就是太学,他决定去太学那里看看,如果太学里没事,那他决定在那里教学,直到完成和国师的约定,就离开这京城。

  不过,回到太学之前,他还需要去找一个人——纸人张。

  孔萱知道纸人张常去哪一个道场的,两人分开,并不是楼近辰不想去为大长老报仇,而是因为有孔萱在,她要亲手报仇,而且报仇的对方是一个大整体,非是一朝一夕之功。

  孔萱将大长老的骨灰都捡起装袋,又将那些书都收入宝囊之中。

  两人便分别,就像是两条鱼,游入这一片京城汪洋。

  ……

  乾青宫是王后住的地方。

  贾元娇此时也来到这里,她朝着坐在玉白座椅上的王后行礼,然后坐在未座。

  乾青宫中的装饰多为白色,就像是一个雪宫一样。

  里面偶尔有红色,则像是素里裹着的红妆。

  王后的身上是青红两色衣裙,她像这宫中唯一的亮色。

  贾元娇能够感受到乾青宫里低沉的气氛。

  压抑,阴冷。

  她心跳的厉害,自从被封为贤德妃之后,她只见过陛下一次,这让她对于陛下的态度又有些惊疑起来。

  这里有着不少嫔妃,都和贾元娇一样静坐在那里。

  “道玲去解除五脏神教那个教主可能晋升的后患,但没有回来,本宫向冬主祷告,从祂那里知道,道玲死了,被一道金色光辉斩断了头颅。”

  “五脏神教的教主孔萱回来了,为她护法的是楼近辰,是楼近辰杀了道玲,孔萱晋升了第四境,奉本宫命令去召其入宫的小菊,死在了未知的法术之下,肉身干枯,这应是那个孔萱所为,现在多了两个四境对手,教会有压力,但是只要陛下站在我们这一边,一切都将无碍。”

  贾元娇心中是慌乱的,在她的心中无比强大的冬之神教,怎么居然就死了一位高阶祭司呢?要知道,第四境那可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连自己的奶奶都没有达到真正的第四境,连她都会死,那个楼近辰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他不是第三境的吗?怎么是第四境了。”贾元娇心中想着,若是早知道他是第四境,家中的老祖宗一定会有不一样的选择。

  但是已经上了冬之神这一条大船,是再也没有机会离开了的,只能是将这个消息传回家中,让家中及早知道这事,也好有一个准备。

  “那个楼近辰居然杀了道玲,宫瑶之前不是说他不过将将触摸第四境的吗?怎么就能杀得了道玲呢?会不会是另有其人?”王后身边坐着的一位嫔妃疑惑的问道。

  “虽然冬主给的反馈并不是很明确,但是本宫猜测是楼近辰的想法并未得到否定,应当就是他,有人一朝顿悟,一夜破境并非不可能,江湖之中,总会有这样的人,我们姐妹久居深宫,侍奉冬主而得第四境,但是少有厮杀,遇上江湖中行走的第四境,一定要多加小心。”

  “你们也不要担心,有大祭司在,一切都不会有问题,不过,现在我们要将这个消息告诉那几位老祖,他们年轻的时候,都是从厮杀之中出来的,对于两个刚入第四境的年轻人,一定会有办法的。”

  贾元娇立即想到,这不仅是王后觉得这两个人棘手,还觉得这个时候绝不能够让那几个老祖躲在暗处看,更不可能让他们置身事外,之所以拉拢他们,就是为了这个时候他们能够出力。

  “他们一个个都躲在自己道场的秘室之中,时日无多,都只是想等着天变而突破寿元限制,如何肯出手?”一个嫔妃说道。

  “这就由不得他们了,这个世界上,哪有动动嘴,说一声支持便获得好处的事,让人带信去找他们,就说当此关键之时,此时不出手,过后就不必出手了,国师府想来也不会放过他们,这么多年来,国师府招揽的人中,明里暗里可有不少人都死在了他们的手上,而且,有些秘密要是说出来,那可就不好了。”

  ……

  楼近辰带着剑,挽着藤蒌走在已经变了颜色的京城。

  天黑了,楼近辰走在灯影之中。

  这是京城之中难得的几条夜如白昼的街,街道上两边的店家都挂着灯,红黄的灯笼,照着门前一片,与别的灯连在一起,形成一条灯带,从天空中看下来,这一座城因为这里的灯光的朦胧而变的神秘漂亮。

  纸人张在京城之中有不小名气的,这个人自己并没有开设道场,但是却喜欢光顾一个小鲸道场。

  在城中开设的道场一般以讲法授道为主,而城外的道场,则就比较的野一些,有着各种大宴,各种禁忌之宴,各种仪式之宴。

  不过,这个小鲸道场却不太一样,虽也是以讲法授道为主,但是内里却还有着各种服务,比如歌姬、舞姬的陪伴,还有着各种灵食,这即是一个听法讲法的地方,也是一个享乐之处。

  所以来这里的人都是有着一定地位,和一定家境的人,这里也是一处法术交流之处,一般人根本就进不去。

  纸人张是小鲸道场的常客,最爱点这个道场的老板娘陪伴,老板娘就叫小鲸,她还有一个妹妹和丈夫,之所以喜欢点这个老板娘陪酒,就是因为她有丈夫在这里,这让他每每都会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当然,偶尔他也会让老板娘的妹妹跳支舞来看。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歌姬舞姬,她们并不是普通的女子,都是修行中人,她们之所以在这里以歌舞侍人,或以色娱人,目的也是为了赚些修行资粮,也是为了听听这些相对高阶的修士们讲法。

  一个京城之中,高阶的是化神中人,中高阶的则是这些第三境修士,他们谈论着化神中人可能在发生的事,而中下层的修士只能够听着。

  纸人张高坐于主位,身边正是小鲸陪坐一边,正襟危坐的坐在旁边,小巧玲珑的身体,不时的帮他倒着酒,而她的丈夫不时的进出,为大家添上缺少的酒食。

  每每这个时候,他都会故意的将小鲸搂入怀中,并让小鲸喂自己酒喝。

  而此时,他手就会通过小鲸的腋下,抓住那最让他觉得合乎她名字的地方。

  小鲸小鲸,有一个小字,指的是这个人小巧玲珑,而一个鲸字,体现这个人身上有大的地方。

  有时候一手恰好,是一种美妙,而有时,无法把握,亦是一种惊喜。

  “张哥,你可不可以再说一说你入太学的事?”小鲸娇嗔的说道。

  “太学啊,说说倒无妨,不过已经说了不少次了,大家估计也不太想听了。”纸人张笑着说道。

  这时,一个同样喝着酒的修士,则是连忙说道:“张哥,这事我只是听过一嘴,还是想从张哥伱这里再听听,能够以替身入太学,这整个京城中,张哥你可是独一份啊。”

  纸人张听了心中高兴,他心中蠢蠢欲动,想将自己替身入太学里做过的什么事都说出来。

  这些日子以来,他只说自己以纸替身入太学,却不曾说去里面做过什么,大家或者都以为他只是进去逛了一圈,越是如此,他越是想说。

  “是啊是啊。”又有一人说道:“我们谁都知道,替身一类入太学,必定消散,并且本身如果不能够及时躲避,连本体都会受到伤害,而张哥你从未曾躲藏,却安然无恙,可见不仅是张哥的纸身术之强大,连山长都不愿意招惹。”

  听到这样的吹捧,纸人张虽然心中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却也飘飘然,说道:“山长的威名如山,是层层尸骨累起来的,我纸人张岂能与之相比。”

  “我看,张哥的纸人替身术,三境之下,已经无人能敌,即是在第四境手下亦可全身退,京城之中张哥的名头当更进一步。”

  “是啊,依我看,张哥怕是已经离化神之境,只有半步之遥了吧。”有人附和着:“不如张哥再与我们讲讲纸人替身术的玄妙如何?”

  “哈哈,诸位谬赞了谬赞了。”纸人张心中得意万分,说道:“其实,说来也不算什么,我去那太学之中,是接了一道任务的。”

  “黑榜?”有人惊呼道。

  在这个京城之中有比较特别的组织,名叫黑泽阁,这是一个杀手组织,里面有一个榜单,是买凶之人的出价榜单。

  “那更了不得,张哥进去完成任务之后还能够全身而退,这是大本事,大心脏啊。”有人惊叹道。

  “快说说,张哥是进去杀何人,又有谁能够值得我张哥出手。”

  “诸位,可曾还记得两个多月以前,那个在夜里袭杀了潘公子潘少游的楼近辰?”纸人张说完,大家立即都想起来了,当时那事亦可称得上是轰动,虽然没有证据表明是楼近辰杀的人,但是官府才讲证据,江湖中人认为是谁就是谁。

  而在纸人张身边的那名叫小鲸的老板娘,听的尤其是认真。

  “我入太学,就是为了杀此人。”纸人张说道。

  “如何?可曾杀了此人?”有人问道。

  “这个楼近辰敢欺我京城无人,张哥去刺杀他,也让他知道,京城之中并非没有通刺杀技艺的。”

  “他楼近辰刺杀别人,这一次也让他尝尝被人刺杀的味道,哈哈!”

  “张哥可曾得手?”小鲸眼波如水,表情正经,可是声音却有一股入骨娇媚感。

  “有些可惜,此人甚是警觉,或许是因为在我们京城之中杀过人,所以时刻警惕着,稍有风吹草动,便远逃,这些江湖草莽,倒是个个精似猴。”纸人张侃侃而谈。

  “张哥强啊,张哥一出,那个什么江州狂徒,望风而逃。”

  纸人张大笑道:“可惜,是在太学之中,他一逃,我便不好深追了。”

  就在这时,他觉得自己好看到有人走进来,从外面黑暗里进入灯光里的一刹那,仿佛有人走过一样。

  “是不是有生人进来了?”纸人张警惕的问道。

  其他的人也愣了,看向门口,门竟是开着的,大家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人开门进来,而小鲸则是立即喊道:“大扬,大扬,你没有关好门吗?”

  门口立即探出英武的男子,说道:“媳妇,我关好门了啊,这门怎么开了,莫不是风吹的。”

  他这话一出,这房间里整个气氛一变,修行的世界,没人会相信巧合,刚刚才说了刺杀的事,大家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铮!”的一声轻响,这是剑鸣,又如拨动的琴弦声一样。

  场中的人心都提了起来,却发现没有事,然而小鲸却发出一声惊呼。

  旁边的纸人张已经化做了一张纸人倒在桌位上,而纸人头却是断的。

  场中的人都站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的惊慌。

  他们竟是一时之间不敢动,也不敢出声。

  这一刻,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谁来杀纸人张,刚刚谈到的太学里的山长和楼近辰,如果是山长,他们更不敢有丝毫的不敬,如果是那个楼近辰,那从现在看来,楼近辰绝不是纸人张说的这么简单。

  楼近辰的刺杀技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人,竟是无人察觉。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说道:“纸人张的纸人替身术极为玄妙,这只是他的纸人替身,他应当是无事的。”

  “是,应该没事,纸人张那可是能用纸人入太学的,这么多年来,纸人张的纸人替身术,在京中也是一绝,即使是化神修士要杀他也不容易。”

  然而,小鲸却隐约看到一个短发,着宽袍灰白袍服的青年,提着一个藤蒌,腰间斜插着一柄长剑,不紧不慢的走出了房间。

  两天后,有人传出,纸人张死于自己的秘室之中,身上无伤痕。

  而且他闭关的秘室更是没有任何的损伤。

  于是他在小鲸道场里被人刺杀的事迅速的传开了,只是当时被杀的是他的纸人替身,然而本尊却也死在了秘室之中。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在猜测杀人者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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