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敲门声持续了大约一分钟的样子，里面才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谁啊？”
是司洺的声音，就是含着些微的醉意。
他应该是跌跌撞撞的走来，隔着门板都能听到磕碰的声音。
“有完没完……”
打开门的刹那，司洺要骂的内容全数吞了回去。
酒意，也被吓醒了。
“小叔叔……”
他十分老实的站在一旁。
门敞开着，当下就有一股酸臭味传出。里面的狼狈惨状，也直白的袒露在他们的视线中。
原本宽敞的客厅，被一堆杂物给挤满了。
沙发上茶几上，到处都是酒瓶子。
房间这样，它的主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眼前的司洺哪里有半点当时的少年郎的样子，胡子拉碴，头发糟乱，身上穿着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洗的工字背心跟短裤，邋遢到不敢认。
司薄寒皱起眉头，“你最近就是这么过的？”
那个在他面前再三保证说会管好圣安院的人呢？
司洺原本在司薄寒的面前就矮一大截，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倒是无谓起来。
他瞥了眼边上的舒婳，问：“是不是她告状了？”
司薄寒不知道舒婳来这里的目的，没想到这随意一说，竟然还牵扯起往事来了。
司洺见司薄寒不知情的样子，有些不敢置信，“她没说什么吗？”
“她该说什么？”
“该说……”他刻意把她骗到地下室，设法杀她取她心脏。
司洺还是怂了，还是不敢说出口。
他以为舒婳肯定回去就跟司薄寒告状，然后他可能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运气好，可以因为亲戚的身份逃离死的命运，但圣安院肯定会把他踢出去的。
加上自己跟舒卿卿闹得那样不愉快，他干脆就过上堕落的人生。
这次，在看到司薄寒的时候，他也以为他是要来处置自己的。
结果呢……
“我有话要跟你说。”
舒婳不喜欢司洺，也不准备跟他说过多的东西。
司洺见司薄寒压根不知道这些事情，心情顿时好起来。
“你说。”
“舒卿卿被人下毒了。”
舒婳的声音很清很浅，同时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司洺心头一颤，许久，他才开口，“她死了？”
“没有。”
直到舒婳这样说，他才松了口气。
只是，他很快就将这神情给收敛了。
他冷酷的站在那里，说：“既然没有死，何必告诉我呢？我也不能在她还活着的时候替她收尸。”
反正之前的伪装已经在舒婳的面前碎裂了，此时他当然也不用再假装了。
“她希望临死前能够再见你一面。”
舒婳泰山在前仍面不改色，即便她也觉得司洺这样实在是过于无情，但她没有立场说他什么。
“话已经带给你了，去不去是你自己的选择。”
“这……”
司洺张了张嘴，还不等他说出个所以然来，舒婳跟司薄寒就离开了。
合着她就真的只是说个话。
路上，司薄寒见舒婳憋着一团火，小脸还气得圆鼓鼓的。
他忍不住捏了一把舒婳的脸。
触感跟想象中的差不许多，是满满的幸福感。
舒婳或许是真的生气了，她没有瞪他没有骂他，反而别开脸去。
她说：“男人真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别把我也算进去啊。”
司薄寒似乎是在不服气的替自己辩解。
舒婳却说：“那可不一定，要是真的好，能跟苏晚晴拍出那样的照片吗？”
这件事情，就跟过不去了一样。
司薄寒欲哭无泪，“不是都解释清楚了吗？”
“在你那里算清楚了，但在我这里没有！”
舒婳知道，自己只是迁怒的司薄寒。
毕竟前脚才见到慕松瑜，后脚又碰见了司洺。
这两个人，貌似都有一个深情的人设。
一个深情到甘愿做备胎二十年，却还是会因为自己的私欲去伤害自己爱的人。
另一个深情到甘愿为她双手沾血，却在她临死前不去见面。
“呵，这就是男人。”
舒婳又一阵冷哼，这成功的把司薄寒给吓住了。
他开始觉得，把她带来见司洺，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幸好的是，舒婳还算一个正常的人类。
当气过头了之后，就想起来刚刚迁怒司薄寒的事情了。
她有些扭捏的看着司薄寒，一本正经的说：“所以啊，你千万不要跟那些坏男人学坏了知道吗？”
司薄寒重重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油嘴滑舌。”
舒婳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唇角却止不住上扬。
隔天，舒婳自己做了饭，去了医院。
她也不管自己这个蠢不蠢，但隐约觉得这样的舒卿卿，着实可怜了。
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在这里碰到了顾秀雅。
顾秀雅正拿着一碗粥，一口一口的喂着舒卿卿。
就跟哄小孩一样，舒卿卿没吃一口，她的笑意就加大几分。
同时，她的眼角也泛起了泪花。
“卿卿真乖，吃了不少呢。”
舒卿卿也是笑得明媚，在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时，更是快速昂起头来，甜甜的叫着：
“姐姐！”
顾秀雅的身形明显的一顿。
随后，转过头来，面对舒婳不好意思的笑笑。
“小婳来了啊。”
这场景，一如多年前。
同样的是人，不同的是心境。
那时候的她们只是挖空心思的想着怎么剜她的心脏，现在的她们更为真心。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舒卿卿到现在，才真的纯净起来了。
尴尬的空气，让顾秀雅无所适从。
她赶忙起身，说：“小婳，你坐这里来吧。卿卿跟我说了你很多事情呢，以前……以前是我对不起你。”
到末尾，她的声音已经哽咽。
舒婳这才发现，顾秀雅老了不少。
以前的她最爱保养，所以即便年近半百依旧没有白头发依旧没有皱纹。
但现在，她的白头发已经冒了出来，皱纹也爬上她的眼角眉梢。
显然，她对此也毫不在意了。
“妈，不要说这些。”
舒卿卿现在不喜欢听这些。
顾秀雅赶忙点头，泪珠就跟断了线似的，完全控制不住。
为了不让自己在女儿面前表现的过于伤心。
她说：“我先出去洗个碗，待会儿回来。”
话落，她匆匆逃窜。
舒卿卿看着舒婳手中的食盒，笑问：“你是给我做了吃的吗？”
舒婳看了手一眼，“我记得，你以前挺爱喝我炖的汤。”
“现在也喜欢。”舒卿卿说，“后面，我吃了好多大厨做的饭，可我总觉得都没有你做的好吃。”
突如其来一顿夸，给舒婳整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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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
是司洺的声音，就是含着些微的醉意。
他应该是跌跌撞撞的走来，隔着门板都能听到磕碰的声音。
“有完没完……”
打开门的刹那，司洺要骂的内容全数吞了回去。
酒意，也被吓醒了。
“小叔叔……”
他十分老实的站在一旁。
门敞开着，当下就有一股酸臭味传出。里面的狼狈惨状，也直白的袒露在他们的视线中。
原本宽敞的客厅，被一堆杂物给挤满了。
沙发上茶几上，到处都是酒瓶子。
房间这样，它的主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眼前的司洺哪里有半点当时的少年郎的样子，胡子拉碴，头发糟乱，身上穿着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洗的工字背心跟短裤，邋遢到不敢认。
司薄寒皱起眉头，“你最近就是这么过的？”
那个在他面前再三保证说会管好圣安院的人呢？
司洺原本在司薄寒的面前就矮一大截，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倒是无谓起来。
他瞥了眼边上的舒婳，问：“是不是她告状了？”
司薄寒不知道舒婳来这里的目的，没想到这随意一说，竟然还牵扯起往事来了。
司洺见司薄寒不知情的样子，有些不敢置信，“她没说什么吗？”
“她该说什么？”
“该说……”他刻意把她骗到地下室，设法杀她取她心脏。
司洺还是怂了，还是不敢说出口。
他以为舒婳肯定回去就跟司薄寒告状，然后他可能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运气好，可以因为亲戚的身份逃离死的命运，但圣安院肯定会把他踢出去的。
加上自己跟舒卿卿闹得那样不愉快，他干脆就过上堕落的人生。
这次，在看到司薄寒的时候，他也以为他是要来处置自己的。
结果呢……
“我有话要跟你说。”
舒婳不喜欢司洺，也不准备跟他说过多的东西。
司洺见司薄寒压根不知道这些事情，心情顿时好起来。
“你说。”
“舒卿卿被人下毒了。”
舒婳的声音很清很浅，同时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司洺心头一颤，许久，他才开口，“她死了？”
“没有。”
直到舒婳这样说，他才松了口气。
只是，他很快就将这神情给收敛了。
他冷酷的站在那里，说：“既然没有死，何必告诉我呢？我也不能在她还活着的时候替她收尸。”
反正之前的伪装已经在舒婳的面前碎裂了，此时他当然也不用再假装了。
“她希望临死前能够再见你一面。”
舒婳泰山在前仍面不改色，即便她也觉得司洺这样实在是过于无情，但她没有立场说他什么。
“话已经带给你了，去不去是你自己的选择。”
“这……”
司洺张了张嘴，还不等他说出个所以然来，舒婳跟司薄寒就离开了。
合着她就真的只是说个话。
路上，司薄寒见舒婳憋着一团火，小脸还气得圆鼓鼓的。
他忍不住捏了一把舒婳的脸。
触感跟想象中的差不许多，是满满的幸福感。
舒婳或许是真的生气了，她没有瞪他没有骂他，反而别开脸去。
她说：“男人真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别把我也算进去啊。”
司薄寒似乎是在不服气的替自己辩解。
舒婳却说：“那可不一定，要是真的好，能跟苏晚晴拍出那样的照片吗？”
这件事情，就跟过不去了一样。
司薄寒欲哭无泪，“不是都解释清楚了吗？”
“在你那里算清楚了，但在我这里没有！”
舒婳知道，自己只是迁怒的司薄寒。
毕竟前脚才见到慕松瑜，后脚又碰见了司洺。
这两个人，貌似都有一个深情的人设。
一个深情到甘愿做备胎二十年，却还是会因为自己的私欲去伤害自己爱的人。
另一个深情到甘愿为她双手沾血，却在她临死前不去见面。
“呵，这就是男人。”
舒婳又一阵冷哼，这成功的把司薄寒给吓住了。
他开始觉得，把她带来见司洺，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幸好的是，舒婳还算一个正常的人类。
当气过头了之后，就想起来刚刚迁怒司薄寒的事情了。
她有些扭捏的看着司薄寒，一本正经的说：“所以啊，你千万不要跟那些坏男人学坏了知道吗？”
司薄寒重重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油嘴滑舌。”
舒婳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唇角却止不住上扬。
隔天，舒婳自己做了饭，去了医院。
她也不管自己这个蠢不蠢，但隐约觉得这样的舒卿卿，着实可怜了。
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在这里碰到了顾秀雅。
顾秀雅正拿着一碗粥，一口一口的喂着舒卿卿。
就跟哄小孩一样，舒卿卿没吃一口，她的笑意就加大几分。
同时，她的眼角也泛起了泪花。
“卿卿真乖，吃了不少呢。”
舒卿卿也是笑得明媚，在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时，更是快速昂起头来，甜甜的叫着：
“姐姐！”
顾秀雅的身形明显的一顿。
随后，转过头来，面对舒婳不好意思的笑笑。
“小婳来了啊。”
这场景，一如多年前。
同样的是人，不同的是心境。
那时候的她们只是挖空心思的想着怎么剜她的心脏，现在的她们更为真心。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舒卿卿到现在，才真的纯净起来了。
尴尬的空气，让顾秀雅无所适从。
她赶忙起身，说：“小婳，你坐这里来吧。卿卿跟我说了你很多事情呢，以前……以前是我对不起你。”
到末尾，她的声音已经哽咽。
舒婳这才发现，顾秀雅老了不少。
以前的她最爱保养，所以即便年近半百依旧没有白头发依旧没有皱纹。
但现在，她的白头发已经冒了出来，皱纹也爬上她的眼角眉梢。
显然，她对此也毫不在意了。
“妈，不要说这些。”
舒卿卿现在不喜欢听这些。
顾秀雅赶忙点头，泪珠就跟断了线似的，完全控制不住。
为了不让自己在女儿面前表现的过于伤心。
她说：“我先出去洗个碗，待会儿回来。”
话落，她匆匆逃窜。
舒卿卿看着舒婳手中的食盒，笑问：“你是给我做了吃的吗？”
舒婳看了手一眼，“我记得，你以前挺爱喝我炖的汤。”
“现在也喜欢。”舒卿卿说，“后面，我吃了好多大厨做的饭，可我总觉得都没有你做的好吃。”
突如其来一顿夸，给舒婳整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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