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林亦璟 三个字就像来自地狱的
[曲歌小说
唐潇潇如今是自己一个人住，市公安厅的家属楼，治安管理好到一只野猫都甭想混进来，还是二十岁那年姥爷给她置办的产业，估计心想着给她独立空间，但到底女孩子独自在外不安全，这才找的这块地儿，老爷子用心良苦。
小公寓两室一厅，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当时没在意，拿了钥匙便扔在了衣柜抽屉里，后来借给蜜蜜住过两年多。
其实她还有一套高级公寓在城东，以前唐敬礼为了讨好她这个女儿送的，只是这些年一直没去住过，离开林亦璟之后，她考虑到交通问题，直接搬到了公安厅的家属楼，除了关家的人，没人知道她这个住所。
另外还有个原因，城东那套林亦璟是知道的。
到家，开了灯踢了鞋，整个人放松的摔到柔软的沙发里。
家里一片寂静，橘黄色的灯光散散的照了过来。
这些年，她早该习惯了，眼睛酸胀干涩，双唇忍不住的发抖，倔强执拗，重新翻身躺在沙发上，眼泪只能在眼眶里打转。
整整两年的时光，她不去想，不去触摸，忐忐忑忑的开始的陌生的生活，规划了新的生活轨迹以掩盖过去，她，恣意潇洒，没心没肺，只为不再留恋过去。
忽然，最不堪的往事被揭起，火光四溅，某根神经陡然断裂，整个人虚脱了一样，不想去想，却满脑子都是。
甚至，就连潜意识遗忘了的记忆也一拥而上，叫人措手不及。
林亦璟……林亦璟……
三个字就像来自地狱的魔咒！
……
就这么躺着居然睡着了，繁杂错乱，是梦还是记忆已经分不清，累得连喘息都觉得多余。
凌晨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在这片寂静里让人心惊。
唐潇潇就着窗口投射来的微茫晨光在沙发上摸索着手包，终于好不容易在沙发的一角找到，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就接了。
“潇潇，来趟军总，老爷子半夜送医院了，刚醒，半昏迷间总念叨着你。”
来电话的是关家三哥关谨言，声音有些喑哑低沉，说不上的惫倦。
关老爷子关品山也就是唐潇潇的姥爷，原某军区的一把手，因年轻时久战沙场，陈年积下顽疾，前些年提前办理了离休，大多时间在梅园休养，因只有唐潇潇母亲关月这么一个小女儿，又是年轻早逝，关老爷子便对唐潇潇这么个外孙子格外疼爱。
关品山长期住院，在军总有个单独的病房，里面就跟小型公寓一样，一应俱全，唐潇潇到的时候，门头是警卫员，一旁的关谨言手指夹了根烟也没有点燃，半靠在病房外闭着眼睛沉思，听到动静转过头来，一脸的疲倦和担忧。
平日他是最疼爱唐潇潇的，忍不住责怪道，“大晚上出来不多穿点？”
唐潇潇抽了他手指间的烟扔到一旁的垃圾桶，“三哥，姥爷怎么样了？”她望了一眼病房，门微微关着的，透着一丝微弱的光亮。
“挂了点药水刚睡着，秦叔说这次情况比较危急，若是再晚来一步人就…没了，”
关谨言平日里插科打诨、嬉笑怒骂惯了，难得看到他这般低落颓迷，可见，关老爷子病情此次多么危急。
他搂过唐潇潇的肩头，又轻声道，“幸好徐秘书不放心上楼看了下，发现人倒地上昏迷不醒了……”
唐潇潇心里难受，抱住了他的胳膊，嘟囔着，“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这样了…”
“徐秘书说大概是白天他听到了二哥的事情吧，一时来了火气。”
关家二少关谨行继承家业从政，前年调到了市政府任副主任，手握实权，却根系尚浅，又是个耿直正派的主儿，自然挡了不少人的利益，前些日子让人给下了眼药，上面安排了特派员去查，据说这特派员不是个好东西，反正那群人卯足了劲儿要把关谨行拖下来，这事儿本来他们是瞒得好好的，关思燊也悄悄派了人去疏通调查。
这事儿可大可小，作为人民公仆，若是身上背着污点，关谨行这辈子的从政生涯也算是完了，但以关品山和关思燊在军政的威望，这点儿事情总归能压得下来的，不到万不得已也不好走一步。
“姥爷怎么能知道的？”
“听说今天老爷子出去跟蒋爷爷下棋，一不留神讲漏了，当时老爷子倒也没表现出什……”
他们正说着话，病房的门开了，徐秘书冲唐潇潇努努嘴，声音压得很低，“老爷子醒了，直问潇丫头来了没。”
话音方落，唐潇潇吸了口气往病房里走，关谨言胡乱抹了把脸跟在后头。
药房里扑鼻的药味儿，关品山手上插着管子，正慢慢的滴着黄色的液体，老爷子半靠在高枕上，面色苍白，见到唐潇潇，眼角的笑意蔓延开来。
“潇丫头快过来让我瞧瞧，让你老不来梅园看我，这不赶着趟儿跑医院了。”
唐潇潇收拾起情绪，眉开眼笑的奔到老爷子的怀里，“姥爷就会错怪人，上礼拜不刚去梅园看过你嘛，那啥，还给你带姚记的甜点的，不记得啦？”她嘟着嘴撒娇，“人家不管，三哥给我作证！”
关品山年纪大了，反倒是像个孩子一样，隔山差五嚷着要吃甜点，年轻时有很长一段时间驻派在南方，所以对于港式的甜点更是心仪，无奈年纪大了，甜点尤为忌口，极难得的尝上一小口。
关谨言在一旁浅浅的笑着。
“哦哦……是有那么回事！”关品山又忽然像想起什么，“嘘，臭丫头，小点声，让你舅舅听到又要一阵念叨了…”
唐潇潇的舅舅关思燊，也就是关谨言的父亲，目前是a市的书记，为人刚正低调，恰巧这两天带着下面的人去了外地考察。
关老爷子拧了拧眉，关谨言就知道他想问什么，忙解释道，“父亲那边正好结束了，凌晨已经往回赶了，”他看了一眼腕表，“午饭前应该就能到了。”
关老爷子握住唐潇潇的手拍了拍，沉沉的叹了口气，眼底说不出的落寞和自责，“别耽误他工作就好，哎……临老了还不得安生啊…”
关品山一生强势果决，年轻时在战场上更是一副不怕死的气派，就连讲话，嗓门也比别人高三节，威风凛凛，人虽然老了，却依然很是要强，更不愿意给小辈增加负担烦恼，自从生病后，脾气也变得古怪。
唐潇潇扭头望了眼关谨言，关谨言给他递了个眼神，她便冲关老爷子撒娇道，“姥爷，您就光知道疼舅舅了…舅舅有舅妈照顾着呢…”
“哈哈……”关老爷子虚弱的笑了两声，长着老年斑的手抚摸她毛茸茸的头顶，佯怒道，“臭丫头，姥爷什么时候忘记过你了？全家就数你落到姥爷心坎里了，舅舅有舅妈照顾，你呢，老大不小了，准备什么时候带男孩子给我看看？”
关老爷子一下子讲很好多话，略有吃力，但精神头还是不错的。
唐潇潇没想到引火烧身，皱着眉嘴巴一撅老高，“呐呐呐，三哥比我还大三岁呢，您怎么不问他哪，说您偏心还不信！”
关谨言心里一咯噔，某处隐隐泛着疼，面上依然云淡风轻，一派和煦温柔，“正说你的事儿，又扯上我干嘛！”
当年，关谨言与尹家小女儿尹白露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最后惨淡分手，宋白露毅然决然不远千里去了英国求学，一走数年，而关谨言再也没谈过恋爱，一门心思的搞他那破公司，这些年也算是风生水起。
唐潇潇自知触了关谨言的霉头，冲他吐了吐舌头，忙躲到老爷子怀里，一副不怕死的模样，惹得关谨言低低的呵呵两声。
关老爷子自然也知道那档子事儿，便换了话题，“马上元旦了，往年都是上狮头山的，今年怕是难了！”
“年年都爬山，有什么劲儿，烦都烦死了，姥爷，要不等您出院了，带我去首都转转？”
关谨言这会儿是死的心都有了，眼前一黑差点栽下去，急忙给她打眼色，可惜唐潇潇天生胆子大压根儿就不看他。
关品山白花花的眉头一挑，十来年了，落叶归根，总要回去看看才能闭得上眼，浑浊的眼里冒着一丝亮光，沉吟了半晌才开口道，“是该回去看看了，”又过了半天，才跟下了好大一番决心似的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等姥爷出院带你去首都溜达溜达！”
“好咧！”唐潇潇开心的应着，又生怕他反悔，学着小时候一样跟他扳着手指儿盖章。
聊着许久，天已大亮，关老爷子精神不济又恍恍惚惚睡着了。
关谨言上前理好被子，又将暖气重新调好温度才拉着唐潇潇出门，徐秘书等在门外，见兄妹俩脸上神色各异，笑着进了病房去看着老爷子。
“唐潇潇，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老爷子就这身体能跑北京溜达？北京那么多熟人，又免不了一阵应酬，回头你自己跟关书记交代去！”关谨言压着声儿埋怨道。
“怕什么呀？咱这么多人照顾不了他？人哪，有点念想才能有奔头，姥爷想着去首都的事儿，自然能想办法让自个儿身体好起来，你说是不是？”
关谨言不得不扭头望了她一眼，好像又不认识了一样，眼神怪异。
唐潇潇躲开他的审视，嘀咕道，“别老当我小孩，我在公司好歹下面也十几号人呢，虽然比不上你关老板，但在a城的圈里还是有点儿名气的。”
“关老板？听着像骂人的，”关谨言温润的笑着，脱了外套给她罩着，“走，我送你回去。”
说着他阔步往外走，唐潇潇急忙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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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潇潇如今是自己一个人住，市公安厅的家属楼，治安管理好到一只野猫都甭想混进来，还是二十岁那年姥爷给她置办的产业，估计心想着给她独立空间，但到底女孩子独自在外不安全，这才找的这块地儿，老爷子用心良苦。
小公寓两室一厅，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当时没在意，拿了钥匙便扔在了衣柜抽屉里，后来借给蜜蜜住过两年多。
其实她还有一套高级公寓在城东，以前唐敬礼为了讨好她这个女儿送的，只是这些年一直没去住过，离开林亦璟之后，她考虑到交通问题，直接搬到了公安厅的家属楼，除了关家的人，没人知道她这个住所。
另外还有个原因，城东那套林亦璟是知道的。
到家，开了灯踢了鞋，整个人放松的摔到柔软的沙发里。
家里一片寂静，橘黄色的灯光散散的照了过来。
这些年，她早该习惯了，眼睛酸胀干涩，双唇忍不住的发抖，倔强执拗，重新翻身躺在沙发上，眼泪只能在眼眶里打转。
整整两年的时光，她不去想，不去触摸，忐忐忑忑的开始的陌生的生活，规划了新的生活轨迹以掩盖过去，她，恣意潇洒，没心没肺，只为不再留恋过去。
忽然，最不堪的往事被揭起，火光四溅，某根神经陡然断裂，整个人虚脱了一样，不想去想，却满脑子都是。
甚至，就连潜意识遗忘了的记忆也一拥而上，叫人措手不及。
林亦璟……林亦璟……
三个字就像来自地狱的魔咒！
……
就这么躺着居然睡着了，繁杂错乱，是梦还是记忆已经分不清，累得连喘息都觉得多余。
凌晨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在这片寂静里让人心惊。
唐潇潇就着窗口投射来的微茫晨光在沙发上摸索着手包，终于好不容易在沙发的一角找到，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就接了。
“潇潇，来趟军总，老爷子半夜送医院了，刚醒，半昏迷间总念叨着你。”
来电话的是关家三哥关谨言，声音有些喑哑低沉，说不上的惫倦。
关老爷子关品山也就是唐潇潇的姥爷，原某军区的一把手，因年轻时久战沙场，陈年积下顽疾，前些年提前办理了离休，大多时间在梅园休养，因只有唐潇潇母亲关月这么一个小女儿，又是年轻早逝，关老爷子便对唐潇潇这么个外孙子格外疼爱。
关品山长期住院，在军总有个单独的病房，里面就跟小型公寓一样，一应俱全，唐潇潇到的时候，门头是警卫员，一旁的关谨言手指夹了根烟也没有点燃，半靠在病房外闭着眼睛沉思，听到动静转过头来，一脸的疲倦和担忧。
平日他是最疼爱唐潇潇的，忍不住责怪道，“大晚上出来不多穿点？”
唐潇潇抽了他手指间的烟扔到一旁的垃圾桶，“三哥，姥爷怎么样了？”她望了一眼病房，门微微关着的，透着一丝微弱的光亮。
“挂了点药水刚睡着，秦叔说这次情况比较危急，若是再晚来一步人就…没了，”
关谨言平日里插科打诨、嬉笑怒骂惯了，难得看到他这般低落颓迷，可见，关老爷子病情此次多么危急。
他搂过唐潇潇的肩头，又轻声道，“幸好徐秘书不放心上楼看了下，发现人倒地上昏迷不醒了……”
唐潇潇心里难受，抱住了他的胳膊，嘟囔着，“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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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家二少关谨行继承家业从政，前年调到了市政府任副主任，手握实权，却根系尚浅，又是个耿直正派的主儿，自然挡了不少人的利益，前些日子让人给下了眼药，上面安排了特派员去查，据说这特派员不是个好东西，反正那群人卯足了劲儿要把关谨行拖下来，这事儿本来他们是瞒得好好的，关思燊也悄悄派了人去疏通调查。
这事儿可大可小，作为人民公仆，若是身上背着污点，关谨行这辈子的从政生涯也算是完了，但以关品山和关思燊在军政的威望，这点儿事情总归能压得下来的，不到万不得已也不好走一步。
“姥爷怎么能知道的？”
“听说今天老爷子出去跟蒋爷爷下棋，一不留神讲漏了，当时老爷子倒也没表现出什……”
他们正说着话，病房的门开了，徐秘书冲唐潇潇努努嘴，声音压得很低，“老爷子醒了，直问潇丫头来了没。”
话音方落，唐潇潇吸了口气往病房里走，关谨言胡乱抹了把脸跟在后头。
药房里扑鼻的药味儿，关品山手上插着管子，正慢慢的滴着黄色的液体，老爷子半靠在高枕上，面色苍白，见到唐潇潇，眼角的笑意蔓延开来。
“潇丫头快过来让我瞧瞧，让你老不来梅园看我，这不赶着趟儿跑医院了。”
唐潇潇收拾起情绪，眉开眼笑的奔到老爷子的怀里，“姥爷就会错怪人，上礼拜不刚去梅园看过你嘛，那啥，还给你带姚记的甜点的，不记得啦？”她嘟着嘴撒娇，“人家不管，三哥给我作证！”
关品山年纪大了，反倒是像个孩子一样，隔山差五嚷着要吃甜点，年轻时有很长一段时间驻派在南方，所以对于港式的甜点更是心仪，无奈年纪大了，甜点尤为忌口，极难得的尝上一小口。
关谨言在一旁浅浅的笑着。
“哦哦……是有那么回事！”关品山又忽然像想起什么，“嘘，臭丫头，小点声，让你舅舅听到又要一阵念叨了…”
唐潇潇的舅舅关思燊，也就是关谨言的父亲，目前是a市的书记，为人刚正低调，恰巧这两天带着下面的人去了外地考察。
关老爷子拧了拧眉，关谨言就知道他想问什么，忙解释道，“父亲那边正好结束了，凌晨已经往回赶了，”他看了一眼腕表，“午饭前应该就能到了。”
关老爷子握住唐潇潇的手拍了拍，沉沉的叹了口气，眼底说不出的落寞和自责，“别耽误他工作就好，哎……临老了还不得安生啊…”
关品山一生强势果决，年轻时在战场上更是一副不怕死的气派，就连讲话，嗓门也比别人高三节，威风凛凛，人虽然老了，却依然很是要强，更不愿意给小辈增加负担烦恼，自从生病后，脾气也变得古怪。
唐潇潇扭头望了眼关谨言，关谨言给他递了个眼神，她便冲关老爷子撒娇道，“姥爷，您就光知道疼舅舅了…舅舅有舅妈照顾着呢…”
“哈哈……”关老爷子虚弱的笑了两声，长着老年斑的手抚摸她毛茸茸的头顶，佯怒道，“臭丫头，姥爷什么时候忘记过你了？全家就数你落到姥爷心坎里了，舅舅有舅妈照顾，你呢，老大不小了，准备什么时候带男孩子给我看看？”
关老爷子一下子讲很好多话，略有吃力，但精神头还是不错的。
唐潇潇没想到引火烧身，皱着眉嘴巴一撅老高，“呐呐呐，三哥比我还大三岁呢，您怎么不问他哪，说您偏心还不信！”
关谨言心里一咯噔，某处隐隐泛着疼，面上依然云淡风轻，一派和煦温柔，“正说你的事儿，又扯上我干嘛！”
当年，关谨言与尹家小女儿尹白露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最后惨淡分手，宋白露毅然决然不远千里去了英国求学，一走数年，而关谨言再也没谈过恋爱，一门心思的搞他那破公司，这些年也算是风生水起。
唐潇潇自知触了关谨言的霉头，冲他吐了吐舌头，忙躲到老爷子怀里，一副不怕死的模样，惹得关谨言低低的呵呵两声。
关老爷子自然也知道那档子事儿，便换了话题，“马上元旦了，往年都是上狮头山的，今年怕是难了！”
“年年都爬山，有什么劲儿，烦都烦死了，姥爷，要不等您出院了，带我去首都转转？”
关谨言这会儿是死的心都有了，眼前一黑差点栽下去，急忙给她打眼色，可惜唐潇潇天生胆子大压根儿就不看他。
关品山白花花的眉头一挑，十来年了，落叶归根，总要回去看看才能闭得上眼，浑浊的眼里冒着一丝亮光，沉吟了半晌才开口道，“是该回去看看了，”又过了半天，才跟下了好大一番决心似的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等姥爷出院带你去首都溜达溜达！”
“好咧！”唐潇潇开心的应着，又生怕他反悔，学着小时候一样跟他扳着手指儿盖章。
聊着许久，天已大亮，关老爷子精神不济又恍恍惚惚睡着了。
关谨言上前理好被子，又将暖气重新调好温度才拉着唐潇潇出门，徐秘书等在门外，见兄妹俩脸上神色各异，笑着进了病房去看着老爷子。
“唐潇潇，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老爷子就这身体能跑北京溜达？北京那么多熟人，又免不了一阵应酬，回头你自己跟关书记交代去！”关谨言压着声儿埋怨道。
“怕什么呀？咱这么多人照顾不了他？人哪，有点念想才能有奔头，姥爷想着去首都的事儿，自然能想办法让自个儿身体好起来，你说是不是？”
关谨言不得不扭头望了她一眼，好像又不认识了一样，眼神怪异。
唐潇潇躲开他的审视，嘀咕道，“别老当我小孩，我在公司好歹下面也十几号人呢，虽然比不上你关老板，但在a城的圈里还是有点儿名气的。”
“关老板？听着像骂人的，”关谨言温润的笑着，脱了外套给她罩着，“走，我送你回去。”
说着他阔步往外走，唐潇潇急忙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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