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亲昵_烽杀by周扶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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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亲昵

  第105章亲昵

  周乔没想到他又来了,居然还如此亲昵,赶紧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你怎么来了。”

  肃王亲临华阳宫,还来了兰云殿,连同明玉在内的所有宫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一时竟忘了通传。

  “兰泽……”太后面上还挂着泪痕,语气哽咽却也欣喜,可看着他冷淡的神情,又不知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听见这声轻唤,战兰泽这才看向她,语气早已恢复到平日里的冷冽:“太后若是闲来无事,不如去麓山念经拜佛。”

  “什么?”兰太后怔住。

  麓山离建安足有上千里,他来兰云殿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要她离宫去麓山。

  就因为……兰太后看向他身旁之人。

  战兰泽再未同她多言一句,只带着周乔离开。

  出了华阳宫,迎面遇上好些在宴席开始之前来拜会太后的朝臣女眷,瞧见肃王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牵着王妃的手,还替她理披风,神情温柔地低声同她说话,直叫一众夫人小姐看愣了神。

  周乔想把手从他手里扯出来,可扯了两次纹丝不动,她不禁抬头看了眼身旁的男人,以前没发现他手劲儿如此之大,不去挽弓射箭当真是可惜了。

  从华阳宫到正宴的集英大殿还有段路程,周乔的手都被握得热乎乎的。

  两人安静地走着,南楚皇宫之大毫不逊色于北晋皇宫,好在跟着战兰泽倒也不必担心走错路。只是这路……似乎越走越静。渐渐地,便不大再遇得见陆续进宫的朝臣官员,最后干脆走上了一条幽静的小道。

  天色已黑,小道两侧零星挂着几个灯笼,映着地上的雪。

  “仔细些,这里路滑。”说着,他便揽上她的腰。

  隔着披风,周乔都觉腰上一热。她低头看了眼这条小道,鹅卵石铺就的路本不会滑,但沾了碎雪就是另一回事。不过冰面上的仗她都打过,这点滑又算得了什么?

  比起这个,反倒是腰上这只手箍得太紧了。

  “知道了,滑不了。”说着她便想兀自往前走。

  可下一刻身子一轻,整个人都被揽到男人怀里,两人身体紧紧相贴,周乔先是一怔,而后恍然觉出两人走上这条小道像是他故意而为。

  他的胸膛很热,也很硬,远远望去,他的披风将她拢在里面,成了幽静小道上的一副暧昧画景。

  方才在兰云殿外听到那些话时,他就想这样做了。

  周乔心地善良,而华阳宫那位一贯是以柔弱温婉之貌示天下,她所求的不过是叫周乔说几句话罢了,只要周乔答应,便不会给自己招来麻烦。至于他听了那几句劝慰后会作何感想,战兰泽以为,如今的她是不会在意的。

  可他站在门口,却听见了周乔的拒绝。没有分毫犹豫,甚至还反问了那句“他不来,太后可以去找他不是吗?在这宫中,又有谁人能阻拦太后呢”。

  那晚的故事,她都记得,纵然装作不在意,可他的话,她全都相信。但凡有半分质疑,也不会那般痛快地拒绝华阳宫里声泪俱下的请求。

  吻不禁落在了她的发间,周乔一惊,当即推开他:“你做什么?”

  昏暗小道,四下无人,那张好看的脸蛋上满是警惕。这模样,倒是比前两日处处隐忍不言的样子好看多了。

  “你我夫妻,做些什么又有何妨?”他步步逼近,言语之中意味明显:“此处也僻静,不如……”

  周乔倏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战兰泽口中说出来的。这是哪门子的读书人,她以前当真是年幼无知还眼瞎,居然觉得他清风皓月,不敢轻易亵渎?

  殊不知上回一吻,战兰泽便发现她在情事上空占一张嘴,实则是白纸一张,什么也不懂,偏还不懂装懂,真到了能做些什么的时候,她就是这样一幅纸老虎的模样。

  而此刻周乔正用那双水灵灵的眸子瞪着他:“你想都不要想。”

  “哦,想都不要想。”战兰泽挑眉,从袖中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这从顾家来的信,你也想都不要想了。”

  周乔不可置信:“什么从顾家来的信?难不成是姐姐给我写了信?”

  战兰泽虽未回答,但周乔已经面露欣喜,刚伸手想去拿,就见他从容地收回到衣袖中。

  周乔立刻皱眉,随即心生抢意。

  唐烈云说了,战兰泽尚不能轻易动武,所以疾风才每日都跟在他身边,眼下疾风不在,她虽肩上有伤,但比起不能动武,还算是有点赢面?

  那点心思战兰泽瞧得清清楚楚,他凑近,温热的气息将她包围:“往后还会有很多封,王妃想做什么,可得三思而行。”

  骤然凑近的俊颜看得周乔心头颤了下,又听到“很多封”三个字,当即涌上惊讶和欢喜,但转念一想,这自然不能回回都用抢的……“那你想做什么,就、就做吧。”她干脆眼睛一闭,一脸决然。

  “做什么都行?”

  “……嗯。”

  战兰泽轻笑一声,毫不客气将人揽进怀里,覆在她耳边道:“那今夜来书斋看信。”

  亥时一刻,集英殿的除夕大宴上群臣已到多时,连太后和小皇帝皆已落座,才见肃王夫妇二人现身。

  甫一进殿,殿中大臣便立刻起身跪地行礼,喊的虽是肃王千岁,可那阵势显然盖过了宝座上的小皇帝。小皇帝不过几岁,自然不明白这些,他坐在兰太后身边,嘴里咬着果子,吃得高兴极了。

  待落了座,战兰泽的一句“除夕家宴,诸位不必拘谨”,这才使得诸臣纷纷起身,心里松快了不少。

  就在今晨,肃王处置了牵涉河道一事的六位大臣,其中中饱私囊、懈怠工事的两位大臣更是被直接关入了大牢,不容半句求情。此等小事都如此细查严惩,如何不叫朝中在位之人胆战心惊。

  好在战兰泽说到做到,大宴之上果真只饮酒赏曲,并未提半分朝中事,曲乐动听舞女婀娜,酒过三巡大宴上言谈欢笑不断,热闹非凡。

  周乔在这宴席中遇上不少“熟人”。这些人皆是南楚军中叫得上名号的将军都统,他们眼瞧着战场上的敌人如今居然还要受他们的行礼,那不悦和不服就差写在脸上了。

  奈何如今朝中大权握在战兰泽手中,纵然再看不惯周乔,可她如今安安分分地待在肃王的后院里,同他们那些军营中人是井水不犯河水,纵然心里再不舒爽,他们也不敢轻易冒犯。

  好在心里不舒爽的不止他们这些人,最咬牙切齿心有不甘的就数管相的那位嫡孙女了。

  管清盈就坐在周乔的正对面,因着知道除夕大宴战兰泽一定会到,她精心打扮了整整一日,可自他来了到现在,都没往这边多看一眼。

  反而是周乔不管做什么,他都在一旁看着。今日的菜肴多有些辣,他还亲自吩咐人温了牛乳奉到她手边。殿中舞女是礼监司精心挑选的,个个肤白妖娆,只要战兰泽稍侧眸,便能看到那些软白躯体,然他自始至终,也没有多瞧一眼。

  管清盈紧紧地攥着酒盏,盯着周乔。

  她在战兰泽面前居然没有半分扭捏,面前的东西一筷子接一筷子地吃了个遍,吃得脸颊鼓起,哪里有半分女子该有的矜持做派?

  而对面,连疾风都瞧出,周乔的确与前几日有些不一样,胃口好了许多不说,似乎同殿下也变得亲近了不少。譬如现在,她竟主动凑到了殿下身边,同他耳鬓厮磨?

  然周乔只是觉着她与母国通信这事,若是叫南楚朝臣知道定然要掀起一番风浪。这才凑到战兰泽耳边,压低了声音:“什么时候回去看信?”

  那股馨香靠过来便使人有些心猿意马,又听见这般小心翼翼还隐隐带着期待的言语,战兰泽压下那股子蠢蠢欲动,干净的手指勾住了她的手指,亦凑到她耳边说:“不急。”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薄唇碰到了周乔的耳朵,伴着温柔又低沉的声音,竟生出一种麻酥酥的感觉。周乔只觉半边身子都麻了,她赶紧坐直,“哦好,好。”

  酒桌之上,是旁若无人的亲昵低语,酒桌之下,是两人手指纠缠。

  对面的管清盈看得清清楚楚。越看,心头的怒气和嫉妒就愈盛。

  “太后。”此时虞靖红光满面地站了起来,“今日除夕,何不唤人奏一曲南华月来助助兴?想来咱们肃王殿下也是许久没听过这曲子了。”

  虞靖所言立刻有人附和起来,“太后,虞将军所言甚是!不怕在座诸位笑话,臣等粗鲁之人也是念家思乡的,以往若是逢着年关出兵,在外时就格外想念咱们南楚的团圆曲子,今年难得在宫中过年,臣亦斗胆请太后赏这一曲。”

  兰太后笑得温婉,“诸卿倒是说到哀家心坎里了,只是往年奏这南华月的曲乐师傅已告老还乡,这南华月是她所作,又没有关门弟子,便是……也不好强求老者千里入宫。”

  “太后。”一道娇柔的女声响起,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了起身行礼的管清盈身上。

  太后笑问:“怎么,清盈也想听这曲子?”

  “清盈不才,愿请奏南华月,聊表团圆欣喜之情。”

  此言一出,连兰太后都有些惊讶:“清盈,你怎么会弹这曲子?”

  清盈面露娇羞,婉声道:“清盈深知南华月是每年除夕宫宴必奏之曲,可每年只听一回,实在无法学来一二。”

  说到这里,管清盈看向对面。

  “得知肃王殿下回来,清盈心里欢喜,可又听闻那位曲乐师傅已告老还乡不再作曲,如此一来,殿下回来过的第一个除夕就少了这团圆之曲,实在可惜。”

  “难不成,你是亲自去请教一番,竟学来了这曲子?”兰太后关切问道。

  管清盈点了点头,“但清盈只学了皮毛,能将整曲弹下来罢了。本不想献丑,只是方才听闻两位将军大人在关外带兵时都想念此曲,想来……肃王殿下离楚多年,更是想听的。”

  在场之人都听得明白,这曲子归根到底是为战兰泽学的,管清盈堂堂国相嫡孙女,竟如此降低身段不远千里去拜师学艺,实在是用心至极。

  “既如此,就抬了琴来,让清盈弹上一曲。也不枉她辛苦走这一番。”

  太后此言一出,虞靖立刻高兴道,“好好,咱们都是沾肃王殿下的光,那就请清盈姑娘奏上一曲南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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