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终于到了和柏勋约好逛夜市的日子，秦楠怕他忘了，一大早就提醒了他一下，柏勋说他记得呢，不会放鸽子，秦楠才放了心。
中午在剧组吃饭的时候，林溪问柏勋：“柏勋哥，今晚你有什么打算？”
林溪今晚也没有夜戏，想约柏勋出来，她不是那种忸怩的女孩儿，就直接大大方方地问。
秦楠一个紧张，偷偷拽了拽柏勋的袖子。
柏勋揉了揉脖颈道：“这两天有点累，应该就在宾馆休息。”
秦楠松了口气。
林溪失望道：“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和小梦本来想约你和楠楠一起去县城的夜市逛逛，据说今天还有庙会，肯定很有意思。”
柏勋和秦楠心虚地对视了一眼，“下次吧。”
高彦辰自告奋勇，“小溪，我陪你去。”
“你今晚不是要拍戏吗？”
“我可以请假啊。”
“那怎么行，传出去又要说你耍大牌了，下次等你和柏勋哥都有空，我们几个再一起去吧。”
这差别待遇有点明显了，秦楠忍不住怜爱高彦辰。
秦楠翘首以盼了一整天，终于在太阳下山的时候，柏勋的戏份结束了。
为了不引人注意，两人没坐保姆车，而是找工作人员借了辆自行车，柏勋骑车载着秦楠悄悄下了山。
柏勋车骑得又快又稳，秦楠坐在后座晃荡着两条腿，感觉像飞起来一样。
落日的余晖，寂静无人的山路，温柔吹拂在耳畔的晚风，一切是那么美好惬意。风把柏勋的衬衫外套吹得鼓起来，布料时不时地轻轻拍打在秦楠脸上，只要一伸手，他就能把这个人抱个满怀。
但是秦楠并不贪心，他只要能维持这个距离就够了。
到了县城，刚好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可能因为赶上庙会，人不少，不过十八线的小县城比大城市节奏慢得多，有种岁月静好的从容气氛。
街上挂满了花灯，各种小吃和商品琳琅满目，到处飘着食物的香味，两人还没吃晚饭，秦楠肚子叽里咕噜叫，柏勋料想他饿了，问道：“想吃点什么？”
秦楠看花了眼，做不出选择，“每个都想吃怎么办……”
“这还不好说。”
柏勋每样都给他买了一份，秦楠一路走一路吃，很快两手都拿不下，柏勋帮他拎着一堆吃的，还要时不时地帮他擦下嘴角的酱汁，乍一看还以为他是助理。
为了避免发胖，柏勋只吃了两个牛肉馅饼就不吃了，秦楠举着一串烤肉非要喂他吃，“哥你吃的太少了，再吃点……”
柏勋摇了摇头，“我吃饱了。”
秦楠不肯放弃，“就吃一口，这个特别好吃。”
“好吧。”
柏勋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虽然两人姿势有些亲密，但是秦楠现在的身份是他的助理，两人又都是男性，所以没什么可避嫌的。
“好吃吗？”
“还不错。”
“再来一口。”
“不了。”
“来嘛。”秦楠把烤肉怼到他嘴边，“张嘴。”
柏勋于是又吃了一口，然后是第三口，第四口，最后把整串都吃光了。
秦楠比吃进自己肚子里还要开心，想着再哄他吃一点，他那么高的个子，又工作了一整天，才吃这么点肯定没吃饱。
柏勋大致计算了一下卡路里，已经严重超标，“不行了，真不能吃了。”
“你要是我女朋友，我绝对要把你喂胖。”
柏勋认真地想了一下，像秦楠这种家庭出身，等他到了年纪，肯定会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结婚，传宗接代。婚后的秦楠想必会是个疼老婆的好丈夫，也会是一个负责任的好父亲。
柏勋想象了一下秦楠和女生在一起的画面，莫名地有些不愉快。他自己都很惊讶，原来不知不觉他对秦楠也产生了某种程度的占有欲。不过是人的本质都是自私的，有占有欲很正常，他也没太纠结。
过了饭点，街上人越来越多，柏勋已经加小心了，结果还是跟秦楠走散了。
柏勋拿出手机想给他打个电话，好巧不巧手机没电关机了，想跟路人借个手机，发现自己不记得秦楠的手机号。
两人在一起三年了，居然还没记下他的手机号，他决定回去一定要背下来。
柏勋只好沿着街道一路找，庙会并不大，不挤的话十五分钟就可以逛一圈，但是人太多了，不仅走的很慢，那么多面孔找起来也费尽。
柏勋找了一个来回，还没找到人，有点慌，但是这种闹市应该不会有坏人，所以秦楠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秦楠不可能丢下他一个人先回去，应该也在找他，那就是两个人刚好错过了。
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是一个人待在一个地方不动，等另一个人去找他。秦楠那么聪明，应该也想到了，很可能待在一个比较醒目的地方等他。
柏勋于是又返回起点再次寻找，很快，在最大的那家花灯店外面看到了他的身影。
秦楠站在一排花灯前，淡定地拿着一串糖葫芦在吃，灯光朦胧，周围熙熙攘攘，柏勋不由地想到了一句浪漫的古诗词：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柏勋穿过人群走到秦楠面前，秦楠看到他后，先是眼睛一亮，随后歉意道：“哥，对不起，让你一顿好找。”
柏勋故意夸张地说：“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人用一串糖葫芦拐走了。”
秦楠呵呵笑着把糖葫芦举到他面前，“哥，吃一口，可甜了。”
“真的？”
柏勋怕酸，将信将疑地咬下一颗山楂，结果被酸得直皱眉，“好酸。”
“有那么夸张嘛，就一点点酸。”
“哪是一点点，牙都倒了。”
“那可能是你吃的那颗比较酸，再吃一颗看看。”
“你以为我还会上第二次当嘛。”
“哥好聪明。”
“哼。”
柏勋把一只胳膊伸到秦楠身前，“挽着，别再把你弄丢了。”秦楠简直不敢相信，“可以吗？”
“人多没人注意。”
“哦……”
秦楠从善如流，轻轻地挽住柏勋的胳膊，心里比吃了糖葫芦甜一百倍。
街上人挤人的，根本没人注意他们两个的姿势，秦楠时不时地被人挤到，被迫紧贴着柏勋，有几次差点被挤到他怀里去，秦楠担心柏勋反感，没想到柏勋不仅没推开他，反而下意识地护着他。
四舍五入就是当街拥抱了，于是秦楠巴不得别人再挤得用力点。
街上卖的多是由当地特色的手工艺品，秦楠看到了手工绣的香囊，这是他第一次见，觉得非常新鲜。而且香囊是古人常用的定情信物，寓意非常美好，秦楠挑了绣有鸳鸯图案的一对，一个自己留着，一个给柏勋。
经过一家古玩玉器店，柏勋提议说：“进去看看，有合适的帮叔叔阿姨挑份礼物带回去，兴许他们高兴了就不罚你了。”
“对啊！还是哥想得周到！”
进店以后看了一圈，两人眼光一致地相中了一套鸳鸯玉佩。
“多少钱啊老板？”
“两位眼光真好，这是本店的镇店之宝，我看跟两位有缘，打个九折，九万，正好长长久久。”
秦楠正要掏钱，柏勋抢先把卡递给老板，“我来吧，当是给你发的工资。”
如果是些衣食日用品之类的秦楠不会跟他客气，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那怎么行。”
柏勋不容拒绝地刷了卡，“也算是我给叔叔阿姨的一份心意吧。”
秦楠只好收下，“那我先替我爸爸和蕙姨谢谢哥了。”
“不客气。”
从玉器店出来，两人又去了一家绣品店，秦楠帮蕙姨买了一块刺绣的披肩作礼物，样式还是柏勋挑的。
最后去服装店帮秦楠挑了几套衣服，又帮他采办了一些日用品，看时间差不多了，两人就打算打道回府。
秦楠突然又看到街角有卖鲜花的，“哥，再去那边看看。”
柏勋耐心地陪着他过去。
卖花的是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年夫妇，阿婆头上戴着一朵花，秦楠猜测很可能是阿伯给她戴上去的，不禁十分羡慕。
一束不知名的蓝色小花在一片姹紫嫣红的花朵中间显得有些特别，吸引了秦楠的目光。
“阿婆，这是什么花？”
阿婆操着浓重的乡音道：“勿忘我。”
原来这就是“勿忘我”，顾名思义，不要忘记我，注定是个悲剧，秦楠想，这花倒是适合我。
柏勋掏出钱包，“要吗？”
“要。”
秦楠没客气，四舍五入就是柏勋送他花了。
柏勋给了老人家一百块，没要找零。
回去的路上，天已经全黑了。
山里的星空没有灯光污染，可以清晰地看到一闪一闪的星星，秦楠一直有个心愿，就是和柏勋一起看星星，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就求柏勋停下来陪他看一会儿。
说起来，两人从没有约会过，也没有一起旅行过，柏勋突然觉得自己很亏欠他，就痛快同意了。
路边有一片无人的田野，两人就推着车往里走了一段，停在一面山坡前，这里视野开阔，可以看到一整面洒满了星星的银河。
两人都被这浪漫唯美的大自然美景震撼到了，情不自禁地发出感叹。
“哥，好漂亮啊！”
“是啊，我来剧组这么久都没注意到，多亏你，不然我就错过这么美的风景了。”
两人一起在山坡上坐了下来，怕有人经过，秦楠不敢靠得柏勋太近，和他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两人都没再说话，一起安静地望着天空，各自发呆。
星空有种纯真质朴的美，让人想起无忧无虑的童年。
柏勋记得上一次看星星还是在孤儿院里，他偷偷背着“小虾米”上了房顶，和他一起躺在房顶上看星星，虽然小虾米根本看不见。
“哥哥，星星是什么样子的？”
“嗯……亮晶晶的，一闪一闪的，像钻石一样。”
“小虾米”睁大眼睛努力想象那种画面，“哇，一定很漂亮，如果有一天我能看见了，一定要每天和哥哥一起看星星。”
“好，说定了。”
就是那一次之后，柏勋下定决心要治好他的眼睛，没多久就离开孤儿院去外面打工了，可惜也因此和“小虾米”失去了联系，那个约定也就一直没兑现。
“哥，谢谢你。”
柏勋从遥远的回忆中回到现实，“谢我什么？”
“谢谢你满足我的心愿。”
“傻瓜。”
“哥，我们回去吧。”
秦楠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时不时地把花放到鼻子下面嗅，嗅着嗅着，忽然嗅出了一股悲伤的味道。
都说乐极生悲，在剧组的这段日子是他最开心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但是就像手里的这束花一样，盛放过后就会凋谢，他和柏勋终有一别。
柏勋听他好久没动静，问道：“睡着了？”
“没有。”
“怎么这么安静？”
“哥不喜欢我安静吗？平时我总是吵你。”
“习惯了。”
“那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哥会不会不习惯？”
柏勋没来由的一阵慌乱，他认真想了想，诚实答道：“应该会吧。”
这就够了，秦楠对这个答案挺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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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在剧组吃饭的时候，林溪问柏勋：“柏勋哥，今晚你有什么打算？”
林溪今晚也没有夜戏，想约柏勋出来，她不是那种忸怩的女孩儿，就直接大大方方地问。
秦楠一个紧张，偷偷拽了拽柏勋的袖子。
柏勋揉了揉脖颈道：“这两天有点累，应该就在宾馆休息。”
秦楠松了口气。
林溪失望道：“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和小梦本来想约你和楠楠一起去县城的夜市逛逛，据说今天还有庙会，肯定很有意思。”
柏勋和秦楠心虚地对视了一眼，“下次吧。”
高彦辰自告奋勇，“小溪，我陪你去。”
“你今晚不是要拍戏吗？”
“我可以请假啊。”
“那怎么行，传出去又要说你耍大牌了，下次等你和柏勋哥都有空，我们几个再一起去吧。”
这差别待遇有点明显了，秦楠忍不住怜爱高彦辰。
秦楠翘首以盼了一整天，终于在太阳下山的时候，柏勋的戏份结束了。
为了不引人注意，两人没坐保姆车，而是找工作人员借了辆自行车，柏勋骑车载着秦楠悄悄下了山。
柏勋车骑得又快又稳，秦楠坐在后座晃荡着两条腿，感觉像飞起来一样。
落日的余晖，寂静无人的山路，温柔吹拂在耳畔的晚风，一切是那么美好惬意。风把柏勋的衬衫外套吹得鼓起来，布料时不时地轻轻拍打在秦楠脸上，只要一伸手，他就能把这个人抱个满怀。
但是秦楠并不贪心，他只要能维持这个距离就够了。
到了县城，刚好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可能因为赶上庙会，人不少，不过十八线的小县城比大城市节奏慢得多，有种岁月静好的从容气氛。
街上挂满了花灯，各种小吃和商品琳琅满目，到处飘着食物的香味，两人还没吃晚饭，秦楠肚子叽里咕噜叫，柏勋料想他饿了，问道：“想吃点什么？”
秦楠看花了眼，做不出选择，“每个都想吃怎么办……”
“这还不好说。”
柏勋每样都给他买了一份，秦楠一路走一路吃，很快两手都拿不下，柏勋帮他拎着一堆吃的，还要时不时地帮他擦下嘴角的酱汁，乍一看还以为他是助理。
为了避免发胖，柏勋只吃了两个牛肉馅饼就不吃了，秦楠举着一串烤肉非要喂他吃，“哥你吃的太少了，再吃点……”
柏勋摇了摇头，“我吃饱了。”
秦楠不肯放弃，“就吃一口，这个特别好吃。”
“好吧。”
柏勋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虽然两人姿势有些亲密，但是秦楠现在的身份是他的助理，两人又都是男性，所以没什么可避嫌的。
“好吃吗？”
“还不错。”
“再来一口。”
“不了。”
“来嘛。”秦楠把烤肉怼到他嘴边，“张嘴。”
柏勋于是又吃了一口，然后是第三口，第四口，最后把整串都吃光了。
秦楠比吃进自己肚子里还要开心，想着再哄他吃一点，他那么高的个子，又工作了一整天，才吃这么点肯定没吃饱。
柏勋大致计算了一下卡路里，已经严重超标，“不行了，真不能吃了。”
“你要是我女朋友，我绝对要把你喂胖。”
柏勋认真地想了一下，像秦楠这种家庭出身，等他到了年纪，肯定会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结婚，传宗接代。婚后的秦楠想必会是个疼老婆的好丈夫，也会是一个负责任的好父亲。
柏勋想象了一下秦楠和女生在一起的画面，莫名地有些不愉快。他自己都很惊讶，原来不知不觉他对秦楠也产生了某种程度的占有欲。不过是人的本质都是自私的，有占有欲很正常，他也没太纠结。
过了饭点，街上人越来越多，柏勋已经加小心了，结果还是跟秦楠走散了。
柏勋拿出手机想给他打个电话，好巧不巧手机没电关机了，想跟路人借个手机，发现自己不记得秦楠的手机号。
两人在一起三年了，居然还没记下他的手机号，他决定回去一定要背下来。
柏勋只好沿着街道一路找，庙会并不大，不挤的话十五分钟就可以逛一圈，但是人太多了，不仅走的很慢，那么多面孔找起来也费尽。
柏勋找了一个来回，还没找到人，有点慌，但是这种闹市应该不会有坏人，所以秦楠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秦楠不可能丢下他一个人先回去，应该也在找他，那就是两个人刚好错过了。
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是一个人待在一个地方不动，等另一个人去找他。秦楠那么聪明，应该也想到了，很可能待在一个比较醒目的地方等他。
柏勋于是又返回起点再次寻找，很快，在最大的那家花灯店外面看到了他的身影。
秦楠站在一排花灯前，淡定地拿着一串糖葫芦在吃，灯光朦胧，周围熙熙攘攘，柏勋不由地想到了一句浪漫的古诗词：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柏勋穿过人群走到秦楠面前，秦楠看到他后，先是眼睛一亮，随后歉意道：“哥，对不起，让你一顿好找。”
柏勋故意夸张地说：“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人用一串糖葫芦拐走了。”
秦楠呵呵笑着把糖葫芦举到他面前，“哥，吃一口，可甜了。”
“真的？”
柏勋怕酸，将信将疑地咬下一颗山楂，结果被酸得直皱眉，“好酸。”
“有那么夸张嘛，就一点点酸。”
“哪是一点点，牙都倒了。”
“那可能是你吃的那颗比较酸，再吃一颗看看。”
“你以为我还会上第二次当嘛。”
“哥好聪明。”
“哼。”
柏勋把一只胳膊伸到秦楠身前，“挽着，别再把你弄丢了。”秦楠简直不敢相信，“可以吗？”
“人多没人注意。”
“哦……”
秦楠从善如流，轻轻地挽住柏勋的胳膊，心里比吃了糖葫芦甜一百倍。
街上人挤人的，根本没人注意他们两个的姿势，秦楠时不时地被人挤到，被迫紧贴着柏勋，有几次差点被挤到他怀里去，秦楠担心柏勋反感，没想到柏勋不仅没推开他，反而下意识地护着他。
四舍五入就是当街拥抱了，于是秦楠巴不得别人再挤得用力点。
街上卖的多是由当地特色的手工艺品，秦楠看到了手工绣的香囊，这是他第一次见，觉得非常新鲜。而且香囊是古人常用的定情信物，寓意非常美好，秦楠挑了绣有鸳鸯图案的一对，一个自己留着，一个给柏勋。
经过一家古玩玉器店，柏勋提议说：“进去看看，有合适的帮叔叔阿姨挑份礼物带回去，兴许他们高兴了就不罚你了。”
“对啊！还是哥想得周到！”
进店以后看了一圈，两人眼光一致地相中了一套鸳鸯玉佩。
“多少钱啊老板？”
“两位眼光真好，这是本店的镇店之宝，我看跟两位有缘，打个九折，九万，正好长长久久。”
秦楠正要掏钱，柏勋抢先把卡递给老板，“我来吧，当是给你发的工资。”
如果是些衣食日用品之类的秦楠不会跟他客气，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那怎么行。”
柏勋不容拒绝地刷了卡，“也算是我给叔叔阿姨的一份心意吧。”
秦楠只好收下，“那我先替我爸爸和蕙姨谢谢哥了。”
“不客气。”
从玉器店出来，两人又去了一家绣品店，秦楠帮蕙姨买了一块刺绣的披肩作礼物，样式还是柏勋挑的。
最后去服装店帮秦楠挑了几套衣服，又帮他采办了一些日用品，看时间差不多了，两人就打算打道回府。
秦楠突然又看到街角有卖鲜花的，“哥，再去那边看看。”
柏勋耐心地陪着他过去。
卖花的是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年夫妇，阿婆头上戴着一朵花，秦楠猜测很可能是阿伯给她戴上去的，不禁十分羡慕。
一束不知名的蓝色小花在一片姹紫嫣红的花朵中间显得有些特别，吸引了秦楠的目光。
“阿婆，这是什么花？”
阿婆操着浓重的乡音道：“勿忘我。”
原来这就是“勿忘我”，顾名思义，不要忘记我，注定是个悲剧，秦楠想，这花倒是适合我。
柏勋掏出钱包，“要吗？”
“要。”
秦楠没客气，四舍五入就是柏勋送他花了。
柏勋给了老人家一百块，没要找零。
回去的路上，天已经全黑了。
山里的星空没有灯光污染，可以清晰地看到一闪一闪的星星，秦楠一直有个心愿，就是和柏勋一起看星星，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就求柏勋停下来陪他看一会儿。
说起来，两人从没有约会过，也没有一起旅行过，柏勋突然觉得自己很亏欠他，就痛快同意了。
路边有一片无人的田野，两人就推着车往里走了一段，停在一面山坡前，这里视野开阔，可以看到一整面洒满了星星的银河。
两人都被这浪漫唯美的大自然美景震撼到了，情不自禁地发出感叹。
“哥，好漂亮啊！”
“是啊，我来剧组这么久都没注意到，多亏你，不然我就错过这么美的风景了。”
两人一起在山坡上坐了下来，怕有人经过，秦楠不敢靠得柏勋太近，和他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两人都没再说话，一起安静地望着天空，各自发呆。
星空有种纯真质朴的美，让人想起无忧无虑的童年。
柏勋记得上一次看星星还是在孤儿院里，他偷偷背着“小虾米”上了房顶，和他一起躺在房顶上看星星，虽然小虾米根本看不见。
“哥哥，星星是什么样子的？”
“嗯……亮晶晶的，一闪一闪的，像钻石一样。”
“小虾米”睁大眼睛努力想象那种画面，“哇，一定很漂亮，如果有一天我能看见了，一定要每天和哥哥一起看星星。”
“好，说定了。”
就是那一次之后，柏勋下定决心要治好他的眼睛，没多久就离开孤儿院去外面打工了，可惜也因此和“小虾米”失去了联系，那个约定也就一直没兑现。
“哥，谢谢你。”
柏勋从遥远的回忆中回到现实，“谢我什么？”
“谢谢你满足我的心愿。”
“傻瓜。”
“哥，我们回去吧。”
秦楠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时不时地把花放到鼻子下面嗅，嗅着嗅着，忽然嗅出了一股悲伤的味道。
都说乐极生悲，在剧组的这段日子是他最开心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但是就像手里的这束花一样，盛放过后就会凋谢，他和柏勋终有一别。
柏勋听他好久没动静，问道：“睡着了？”
“没有。”
“怎么这么安静？”
“哥不喜欢我安静吗？平时我总是吵你。”
“习惯了。”
“那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哥会不会不习惯？”
柏勋没来由的一阵慌乱，他认真想了想，诚实答道：“应该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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