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蛊_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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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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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办公室,有人特意等在门外。

  纪荷一讶。

  有段日子没见的周开阳靠在幕窗护栏上,一身白衣休闲打扮,手上腕表是唯一佩饰,瞩目又清爽。

  抬头一见她出来,平静表情立时起笑意,“来了。”

  “嗯。找老虞谈点事。”纪荷笑着走近。

  周开阳从护栏离开,比她高一个头,温柔凝视,“听说江倾……”

  “嗯。被通缉。”纪荷坦诚一笑,抬抬眉,“不如找个地方坐坐?”

  永远这样子。

  泰山压顶不变色。

  周开阳和她搭档多年,出生入死数次,哪怕最危机的那次病死猪肉案,她被捅进ICU,出来第一句话——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插着氧气管,令人哭笑不得。

  周开阳从那次开始,尽量不让她一个女人太过冲锋,行动中处处护着她。

  上次在楚河街被肖家人群殴,周开阳为她断一根食指,觉得还不够努力,没帮她讨回公道,自己因手术在医院挺窝囊的躺了一周。

  后续楚河街的大型报道,自己也没参与上。

  遗憾。

  ……

  “听说你辞职了?”

  两人去了一家西餐厅吃下午茶。

  本来要去咖啡馆,这是共事多年来的习惯,在咖啡馆谈事。

  今天纪荷主动提出换一个地方,周开阳挺惊讶的。

  此刻,笑看她。

  “是。摄像干了多年,想换一个职业玩玩。”

  周开阳是高干子弟,没按照父母意愿进入政界,却从乐器玩到摄像机,现在又准备换一个行当,不可不谓潇洒。

  纪荷佩服笑,“行啊,不管玩什么,我永远怀念和你共事的日子。”

  “你结婚,很突然。”周开阳目光复杂的看着她。

  纪荷在吃一块康司,最近胃口奇差,中午饭没吃丝毫不觉饿,此刻塞了几块点心,纯粹应付任务似的,没滋没味。

  淡淡一笑,“对,闪婚。”

  音落,低头喝热水。

  显然不想多谈这个话题。

  周开阳点点头,彼此寂静了一瞬,他笑着开口,“我看刚才还不如喝咖啡,来这里,咖啡做的没那边地道。”

  甜点架上,她动的速度奇慢。

  周开阳以为她不喜欢吃。

  纪荷无言笑半晌,伸手端起热水杯,“我是怀孕了,胃口不好。”

  对面男人正品着“没那边地道”的咖啡,闻言,明显僵滞。

  纪荷抱歉微笑,“又惊着你了。我最近事好多,辞职、闪婚、怀孕。”

  这三样在正常人身上至少半载时间。

  她两个月全部凑齐。

  周开阳“惊”了好一会,纪荷喝完半杯水,他才有所反应的抬眸,不自然一笑,“恭喜你……”

  “好说。”纪荷盯着他眸,好好笑了一会儿。

  周开阳一乐,继续陪着她。

  一直聊到下午四点。

  继续晚餐也可以,但纪荷接到乔景良的电话,那边问她晚上吃什么,她才抱歉的想起,自己家里还有长辈要陪。

  和周开阳道别后,乘坐自己的车离开。

  在路上,雁北大发牢骚,“姐,你以后少对别人这么笑,我江哥才离开一天,你就这么开心,他知道了不高兴了。”

  纪荷闭着眼休息,置之不理。

  雁北不依不饶,“你有没有打电话给他啊?”

  “谁?”

  “我江哥啊。”他试探。

  纪荷内心悲凉,冷声,“人家忙着呢。”

  江倾电话打不通。

  可能换了号码,也可能其他什么原因。

  纪荷连续打了几次,又通过社交软件找他,没有回音,她就算了。

  倒是沙黎婷主动来电三次。

  第一天的,我们到了,在金三角军用机场信号不好。

  第二次是隔了三天,说替江倾转告,这边一切都好,让她不用担心。

  第三次是一个月后,沙黎婷说自己辞职了,在泰国北部村落里旅居,暂时不回中国,顺带寻找着自己妹妹。

  纪荷没深问。

  毕竟沙黎婷的通话可能被监听。

  而且七问鸿升的稿子明明是自己写的,乔开宇被抓鸿升深陷舆论漩涡时,公司内部股东会上有人突然提出稿子是沙黎婷所为。

  只有她清楚乔开宇的动向。

  这话本没错,这篇稿子,沙黎婷帮了一半忙,但提笔和发布完全出自纪荷之手。

  股东会上一致忽略乔开宇提出的、是纪荷所为的猜测,矛头全指向了沙黎婷。

  当时沙黎婷已经在金三角待了三个星期,这消息一出来,她在那边极其危险。

  纪荷担心了一周的样子,沙黎婷来了第三通电话,说自己到了北部村庄里旅居。

  至于真实情况是不是逃难,两人在简短的通话中没有深谈。

  这之后,不但江倾在第一天就如泥牛入海,就连他身边的纪荷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也失去踪迹。

  晚上睡觉,屡屡被吓醒。

  这趟东南亚之行,凶险程度超乎纪荷预料。

  至少,她从来没想过,江倾在第一天就开始了无音讯。

  表面上,她还装着若无其事,用夫妻拌嘴的借口回应乔景良,然后装不经意问起江倾还好不好的话题。

  乔景良滴水不透,笑问她是不是担心他。

  纪荷说,是替孩子们过问,自己无所谓,他莫名其妙让自己怀孕,自己挺恨他的。

  乔景良审视的目光令她不安,但也只能强撑着。

  最后得到他一句——

  挺好,一直和老六在一起。

  纪荷点点头,冲他笑了一笑,此后,未再提起。

  转眼到秋雨寒凉季节。

  双胞胎迫不及待朝外显示自己的分量,纪荷肚子大了两圈。

  穿薄衫,完全凸出,风衣都遮不住小家伙们冒头。

  “是龙凤胎。恭喜!”产检这天乔景良陪伴左右。

  B超显示屏上两个小家伙面对面吸着手指玩儿。

  医生用探头在纪荷肚子反复探动,才把两人弄成正面,性别清清楚楚的展示。

  乔景良认真凝视许久,嘴角上扬,“很活泼。”

  “是啊,刚才两人还蹬腿干了一架。”

  乔景良看安静躺着的纪荷,“怎么不看看?”

  “看了。”纪荷朝他一笑,眉目清淡。

  笑容一旦不是发自肺腑,一切都显得虚浮。

  音落,她又正回头颅,视线安静对着上头的天花板。

  乔景良嘴角笑意微微一僵,接着,继续看屏幕上的两位外孙,笑意逐渐回升。

  从医院出来,乔景良问她累不累。

  纪荷最近恢复了在电视台的职务,由于劳苦功高,老虞特许她提前放产假。

  纪荷偶尔过去审审片子,准备新节目和主持会议。

  不再跑外勤。

  相比从前的分.身乏术,这算清闲了。

  乔景良问起,她摇头笑,“没有。孩子们挺乖,工作又等于半放假。”

  乔景良笑,“爸爸领你逛街。”

  纪荷猛地侧眸看他,动作幅度大,但陷在街头车水马龙声中,仍然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爸爸”继续将车窗争取开到恰好的位置,不过大让冷风吹入,又不过小的让她这个孕妇难受。

  纪荷回正视线,眼眶微微涩。

  到达商场。

  两人坐直达电梯。进了人家店里,人家直接关门,只服务于两人。

  乔景良让纪荷坐着,试一双鹿皮的靴子,里面厚厚的羊毛,脚刚一进去,就仿佛置身暖炉中。

  “有点紧……”纪荷翘嘴角笑,眸光发亮,“还是我怀孕,脚肿了?”

  “肿了吗?”乔景良蹲下身,托住她脚后跟,脱下鞋子。

  纪荷以为他要让人换鞋子,结果是握上她的脚,仔细轻柔按了按,“还好,别吓自己。”笑着,让人换大一码。

  接着,几乎将店搬空。

  这家逛完,到下一家,买了她的东西,又买了宝宝的。

  自己车子装不下,店家亲自送上门。

  “您怎么和江倾一样,买了这么多?”纪荷小小埋怨,“有钱不是这么花呀。”

  乔景良笑,“你开心就好。”

  纪荷无言乐半晌。

  这天下午回去,纪荷突然收到一个匿名快递,打开一看是一条孕妇枕,和成年男性身高差不多。

  她最近隐隐有些腰痛,睡眠差劲,这东西晒晒往被窝一放,像搂着江倾睡觉一样。

  夜里,大腿无数次架在上头,或半歪着垫腰,爽利、舒适。

  除了没有呼吸,一切完美。

  早起,她向乔景良道谢,对方愣了一瞬,继而点点头的不予置评。

  和送的其他礼比起来,有些冷淡。

  纪荷没过多在意。

  吃过饭,就说要去趟电视台,带着雁北出发了。

  路上,直接拐去沈家。

  雁北评价她这段时间和乔景良的关系很奇怪。

  “你们俩都挺……装的。”雁北在前头开车,想了好久才想出“装”这个字。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纪荷仰头往后面靠了靠,抚摸着凸起的肚子,皱眉,难受的吐气。

  “是不是又难受了?”雁北皱着眉从后视镜里问。

  纪荷放松下来,只有跟这小子在一起,神经才没那么紧绷,笑道,“是呀,你妈和你未来太太都很不容易,两个女人都要对她们好。”

  “晓得了。”雁北单手摸了下后脑勺,有点害羞。

  到沈清家楼下时,雁北还跟上次一样等着。

  纪荷单独上去。

  她月份渐大,行动不便,这回就没买水果,只给两个孩子带了轻便的玩具。

  沈清笑脸相迎,等在门口给她放鞋,“你双胎,肚子真大呀。”

  话音一转,又羡慕,“可只有肚子长肉。”

  “你怀睿睿时身材也好。”

  睿睿是林深的遗腹子,当时牺牲时,这小东西才一个月大。

  现在已经半岁,见人就笑。

  纪荷一进门先问圆圆去哪儿了,接着恍然大悟,“今天上学。不好意思,我孕傻了。”

  沈清大笑,“你假傻,哄我开心呢。”

  “最近过得好吗?”纪荷笑容明丽。

  沈清也笑,“你看我像不好?”

  “和以前比起来,你现在常笑,但我怕你心里有事。”

  “不会。”

  两人相视一笑,亲亲密密的拉着进了房间。

  这房子是林深牺牲后才买,所以家里没他生活的轨迹。

  生前照片和遗物全被沈清收纳在柜中。

  圆圆想看爸爸时,会躲到柜子里来偷偷看。

  “我不敢摆出去,见着了伤心。”沈清笑呵呵,“现在不了,准备这两天就收拾一些值得纪念的照片,放在家中各处。”

  “可以。”音落,纪荷自己就想着,如果江倾不在,她该怎么和孩子们提起他?

  像沈清一样,到现在还瞒着圆圆?

  她觉得很残忍。

  如果是自己,她会在孩子们能接受的年纪,光明正大提起他们的父亲牺牲了。

  呵……

  晃了晃脑袋,纪荷被自己吓着了,她发现,从那天在高速和江倾分别,她就已经让他“死”了。

  “纪荷,纪荷?”出神太久,沈清推她肩膀。

  纪荷抬眸,见到对方诧异的眼神,立即抱歉笑,恢复镇定,“没事,想了一些乱七八糟的。”

  沈清微笑瞬时苦涩,“真不知道江倾去哪了,让你大着肚子等待,到底犯多大事,要这么逃亡?”

  “没他,我也能管好自己和孩子。”纪荷眸光淡然,无所谓的随手拿起一张林深生前的照片,凝视着笑,“好帅呀。”

  照片上的男人一身湛蓝空军制服,对着镜头敬军礼,五官俊朗,不苟言笑。

  但听说私下是个很健谈外向的男人,不然,也不能将博士毕业一丝不苟的沈清追到。

  要知道,在沈清心里,这辈子决不嫁将自己交给国家的男人。

  “我妈就深受其害。”沈清放了两张软垫,和纪荷一人一张,在宽大的衣帽间里,靠窗而坐。

  “小时候,无论上学、出游还是节日串门,就跟没我爸这人似的。”沈清无奈,“连我高烧三天三夜,我爸都忙得只打了一个电话回来,是我妈夜里冒大雨送去医院。那回我差点烧傻了。”

  又笑着对纪荷说,“不过这么多年,我妈竟然没后悔过。她说我爸是真男人、硬汉子,她愿意用柔弱的身躯为他守住后方的小家。”

  “局长夫人格局大。”纪荷抬起大拇指,点了点。

  沈清噗嗤一声笑出来,低头翻到林深牺牲前,一家三口最后一次的合影。

  是在空军家属院,一颗茂盛的树下。

  那时候圆圆五岁,肚子里孩子六周大。

  沈清凝视着这张照片,久久无声。

  纪荷微蹙眉,不忍打扰又不得不打扰,伸手握了握对方盘坐在软垫的腿,“沈清?”

  沈清回神,对上纪荷视线,不好意思一扯嘴角,“没事……”

  “你可以有事。”纪荷认真凝视对方,企图用浅薄的一点心理学知识安慰对方,“明明有事,却压着,这才危险呢。有事就是有事,反而没关系。”

  “我知道。”沈清说,“就是允许自己伤心,不用催促自己早点好起来。”

  “对。”纪荷一笑,岔开话题,“你看,我俩又聊偏了。”

  “是的。”沈清转换了情绪,微笑起来,接着从拿过来的盒子中翻找,不一会儿,找出一份文件袋,交给纪荷。

  纪荷接过,将袋子当场打开。

  沈清低头整理着其他东西,没凑过来瞧,一边笑说明这件文件的来历。

  是从林深在空军基地的遗物中带回来的。

  纪荷眉头蹙着,发现是一份去年八月的剪报。

  头版,标题硕大,图片全黑。

  身为新闻人,纪荷对这件事不陌生,是去年轰动海内外的我国旅行团在湄公河遇劫流血收场、全员遇难的大事件。

  而这只旅游团正是发自明州。

  当时这只旅行团一行二十五人,乘坐商船经湄公河前往泰国时,突然在果桑地带遇袭,全员被打成筛子。

  海内外中华儿女震怒,中国政府更是责令金三角三国限时查出真凶。这件事办的很快,一周不到,三国就找出凶手,并妥善交付遇难者遗体。

  虽然过程惨烈,但结局没多扯皮,安抚家属工作有条不紊进行。

  明州台当时采访过几位家属,大家都极为愤慨。

  不过这件事是金三角混乱的环境所造成,劫匪图财、游客的激烈反抗造成的惨烈流血事件。

  凶手在追捕过程直接被击毙。

  中国人吃大亏,但在别国土地,也只能这样了。

  况且人死不能复生。

  “林深,收藏这份剪报有特别意义?”纪荷左看右看,除了回忆一遍当时的惨烈状况,没觉得有何特别。

  她眉心烦恼的快拧成麻花。

  沈清无奈笑,“我就是感觉,我家那位不是会收集剪报,而且珍视的用文件袋装起来的性格。”

  “事情发生在八月,两个月后林深就牺牲了。”纪荷皱着眉思考,“这两者有联系吗?”

  “可惜不能解密,不然我们就知道林深到底为什么牺牲。”

  “没事。”纪荷笑,“已经帮我很大忙。”

  “你为什么调查这个?”沈清百思不得其解。

  纪荷将这份剪报,重新交给沈清,这东西,她回去用电脑一查,遍布的消息,而这份却专属于林深,上面有他的气息,当然交还给沈清。

  她摇头,嘴角苦涩一翘,“我现在没他消息,所以就想知道,他为什么来明州?现在离去的原因又是为什么?”

  沈清问,“你难道要去找他吗?弄懂这些?”

  纪荷挑眉,惊讶笑,似乎这问题难到她了。

  站起身,干脆道别。

  沈清送到门外,忽然说了声,“纪荷,你加油。”

  纪荷正在按电梯,闻声没回头,她有强烈的预感,沈清看上去温温柔柔,但骨子里精干,兴许已经发现江倾是卧底的蛛丝马迹。

  才会对她说加油的话。

  纪荷笑了笑,点着头,“好。”

  ……

  出了沈清家门。

  外面竟然下起雨。

  深秋的雨寒凉,她一怔,望着天空密集飘下的雨点,不禁上下牙打颤。

  冷吗。

  这时候耳朵里似响起江倾的声音,温柔又高高在上取笑她的腔调。

  纪荷忽然发现,自己似乎记不得他临行前的样子了。

  当时大雾蒙蒙,她只有撕裂的情绪,却完全未仔细看他的脸,好像有点疲惫,眼底下有青色,接着就模糊不清了。

  雁北撑了伞过来接她,顺带披了一条围巾。

  “谢谢。”纪荷释然般的一叹气,没再停留,踩着水花,背影利落地离去。

  雁北站在原地,痴痴看了她许久。直到她上车,也没回一下头。

  雁北有点不自在的按了把太阳穴,心思大逆不道的、提胆上了车。

  ……

  回去路上,纪荷闭眼沉睡一般。

  到达澜园,乔景良拄着手杖等在门口,车一进车库,就站在楼梯上望她。

  “以为你不回来吃了。”笑声淡淡。

  纪荷笑着下车,“不回来吃,您不打电话问,却也把饭菜做得十分丰盛对吗?”

  乔景良一笑,伸手,短短的几层楼梯,也怕她摔着似的。

  纪荷肚子不方便,有只手掌搭一下,利索不少。

  说笑着进了家门。

  洗手后在餐厅坐下。

  阮姐做得菜,色香味俱全,品种丰富。

  乔景良让雁北留下来吃饭。

  平时雁北不留餐,早晚出入两趟,和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没两样。

  今晚一坐,除了给纪荷夹菜,拼命让她吃,没别的功能。

  哦,对了,附加一个和乔景良聊天的功能。

  吃完饭,陪乔景良坐了一会儿,主动告辞。

  纪荷没送,只嘴巴上叮嘱让他开车注意安全。

  雁北和别人谈话正常,说说笑笑的,一回应纪荷时,明显带点落寞。

  “哦……”这么懒洋洋不甘心似的一声。

  纪荷靠在沙发上百无聊赖换台,听到了翘唇笑,没回头,只摆了摆手,让他赶紧回去。

  等雁北一走,客厅稍微空旷。

  乔景良在旁边接电话。

  他身居高位,早过了指点下属、侃侃而谈的奔波年纪,现在都是底下人向他事无巨细交代,他只要点头、摇头即可。

  一通电话,合起来不到十个字。

  纪荷眼神放空。

  屏幕上恰好在播放9月30日烈士纪念日的各地活动。

  当放到航空博物馆在秋雨绵绵下,各大团体庄严肃穆祭奠空军英烈时,她眸光晃颤不止。

  突然后知后觉……

  老虞那得到的消息,跨国营救;沈清给的蛛丝马迹,明州被血洗的旅行团。

  这两者,是同一件事。因为当时对外声称是二十五人,可那艘船到底多少人只有政府知道。

  “怎么了?”乔景良见她没动静,关心地端了一只果盘上来。

  纪荷用手遮挡眼底的笑泪。

  心里想,原来江倾来明州,不是巧合、随意,是任务所致。

  从英烈墙下相遇,不偏不倚,他肃穆的身影,就表明,从始至终,他先是一名优秀的警察。

  儿女情长,彼此重逢,是身不由己的意外。

  “干爸……”纪荷拿下手腕。

  电视里壮烈的乐曲,令人仿佛回到去年深秋,冰冷的寒风打在身上,里里外外彻凉。

  她哽声,压住情绪笑,“让我去东南亚,行吗?”

  作者有话要说:大炮哑声:怎么可以,你们怎么可以,我主人还活着呢,一个个都想打他老婆主意。o(╥﹏╥)o

  纪姐:等你主人回来,孩子们早改姓了。

  江倾:……孕妇枕好用吗?

  纪姐:?

  困死了,有虫明早捉,求评论呀!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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