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节 他订婚了?_闪婚不离:仇富的我被骗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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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2 节 他订婚了?

  是她和裴朔年交往的那段时间吗?难怪那个时候唐春雨谁都不黏,偏偏要黏着裴朔年。

  她那个时候还纳闷为什么一直跟混世魔王一样的唐春雨会那么听裴朔年的话,难怪、难怪……

  那些不明白的事情一下子就能说得通了,难怪他们两个的关系总是那么好,难怪就算是她跟陆寒时结了婚,唐春雨还是一直跟裴朔年联系。

  现在看来,她那个时候跟唐春雨说的那些少跟裴朔年联系的话就像笑话一样,她那个时候是怎么看待自己的?是不是在心里面嘲笑自己,嘲笑这个姐姐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被他们两个耍的团团转蒙在鼓里?

  唐初露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突然就想到了陆寒时……

  对,陆寒时,原来唐春雨那个时候看上了陆寒时,并不是一时被眼前的男色所迷惑,而是她早就有过前科。

  她本来就喜欢做这种恶心的事情,她的什么东西她都要抢,从小到大只要是她拥有的,他通通都要拿过去。

  小时候的芭比娃娃,玩具,好看的衣服,还有奖学金攒下来买的随身听,爸爸给她的奖励,长大之后她的生活费,还有那些亲戚的喜欢和夸奖,她全部都让着她,从来没有跟她抢过,可到了最后,她的男朋友,她的丈夫她都要觊觎!

  她照顾了什么?她到底是照顾了一个什么样的魔鬼?

  那边争吵的声音逐渐减小,唐初露回过神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去到唐母的病房。

  她这一刻只想要见她。

  这个世界上她仅剩的两个亲人,一个是她的亲妹妹,另外一个是她的亲生母亲。

  她想问问她唐春雨做了这样的事情,在她眼里是不是仍然是她这个做姐姐的错?她的心到底有多偏?

  还是她也会像一个正常的母亲一样,也会安慰她几句,也会去责怪唐春雨?

  她走到病房门口,推开门,唐母正好要从病床上下来,看到是唐初露进来立刻有些着急地迎了上去,「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朔年刚才说是因为你妹妹的失误才导致那个病人闹事对吗?他说要把你妹妹给推出去,你千万不能够让他这么做!那个病人看上去不好惹,要是你妹妹要负责任的话,她这辈子就毁了!」

  唐初露深吸一口气,忽然就有些呆不下去,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她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女人,问她:「那如果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不是春雨就是我,我们总有一个人要负起责任,你是不是觉得我就应该理所应当地被她拖累?」

  就算唐春雨这个时候站出来揽过所有的过错,对她造成的影响也无法磨灭,她对她的拖累,岂止是这一件事情?

  唐母听她这么说,脸色一下就有些复杂,「你怎么能够说这种话呢?你们两个是亲姐妹,怎么能够分得这么清,你要好好照顾她的,你答应过你爸爸的呀!」

  唐初露苦笑了一声,「是啊,我答应过爸爸要照顾妹妹的……可你是我的妈妈,为什么你也只照顾妹妹,从来就没有照顾过我呢?」

  唐母愣住了,用一种奇怪的语气对她说:「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种话?你从小到大那么乖,又从来没有让人操心过……」

  这些话虽然都是在预料之中的,可是真的听她说出来的时候,唐初露还是感觉到一阵深切的悲凉。

  唐母看到她脸色不对,还在那里喋喋不休,「怎么能跟你妹妹比?你妹妹是那样的性格你知道的呀!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毁了!露露,你平时一直很懂事的,你不能在这个时候突然任性起来!」

  「妈,到底是谁任性?我什么时候任性过?我所做所为都是为了这个家,我一直都在隐忍,一直都在让着她,从小到大哪一件事情不是我在让着她?可是为什么这种原则性的错误也要让她完好无损地把自己摘干净,却要把我推进去?你知不知道这对我的名声有多大的影响,你知不知道我的职业生涯很有可能被她拖累,从此断送?」

  唐母被她说得脸色一白,不知道有这么严重,念叨着说:「怎么可能嘛?你不要说的那么夸张,你那么有本事,从小到大你都很厉害,你肯定有办法解决的……但你妹妹不一样,你妹妹考个资格证都要了老半条命,你要是让她自己去解决,那不是故意为难她吗!」

  唐初露再也听不下去,闭了闭眼,怒吼着打断她:「妈,你知不知道她跟裴朔年睡了?」

  她话音刚落,唐母立刻就变了脸色,整张脸都有些惊慌,「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谁告诉你的啊?是裴朔年吗?」

  看着她的反应,唐初露先是有一瞬间的茫然,瞬间像是清醒过来似的,有些惊愕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像是第一次才认识她一样。

  她声音颤抖着问:「你也知道?原来你也都知道……」

  唐初露的嘴唇都有些哆嗦,脸色发白后退了几步,看着面前的唐母突然变得有些懊恼的神情,整个人都是懵然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不敢相信这个事情。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啊?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他们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是大学的时候、还是刚刚毕业的那会儿、还是在爸爸出事之前?」她冷静下来,脸色犹如死灰,一句一句地问面前的女人。

  她像是机器人一样,只知道不停地发问,眼神空洞。

  唐母被她问得有些惭愧,要说没有一点点愧疚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么多年,唐初露的付出她也都看在眼里。

  唐父去世之后,唐初露的确给她们母女两个撑起了一个避风港,不可能对她没有一点点感情,但是唐初露这么咄咄逼人的质问她,她心里又有些不满,再怎么说她也是她的妈,她怎么能够这么跟她说话?

  「我也是在事情发生了之后才知道的,我也劝过她,但你妹妹就是那样的性格能怎么办?我总不可能绑着她吧!再说了这件事情又不是她一个人的错,要不是你交了那么一个男朋友,你妹妹怎么可能学坏?」

  「妈,你到现在都还要把错误都怪到我头上吗?我做错了什么?难道是我逼着她跟我男朋友睡的吗?是我逼着她怀孕的吗?她才多大,她今年才满二十岁!她跟裴朔年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才成年?你怎么能够放任她做出这种事情,要是爸爸知道了、要是爸爸在天之灵……」

  唐初露忽然就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一提到唐父她就泣不成声。

  是她辜负了爸爸对她的信任,是她没有把这个家庭给照顾好……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她一心守护的家人会是这样?

  「我跟裴朔年在一起的时候,她跟裴朔年搞在一起,还怀了他的孩子,我跟陆寒时结婚的时候,她给陆寒时下了药……妈,你告诉我,这些是不是都是我的错?是不是都是因为我找的男人让妹妹变成这个样子的?你说这些都是我的错吗?」

  唐母自然是听出了她话里面的绝望和讽刺,冷着一张脸,什么话都没说。

  她坐在一旁看着唐初露又哭又笑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只说道:「反正这件事情你要帮你妹妹解决,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毁了……」

  「那你就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毁吗?」

  「你那么厉害,自然能够想出办法的,你以前都解决了,为什么这一次就不行啊?难道就因为她跟裴朔年的事情?你要报复你妹妹吗?」

  唐母忽然就想通了什么似的,冷着脸瞪着她:「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你妹妹,要不是裴朔年的话,你妹妹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唐初露看着面前陪伴了自己二十多年的母亲,忽然就觉得好陌生。

  她后退几步,摇着头,嘴里喃喃道:「不是这样的,不是……你们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唐母板着一张脸,「我是你的妈?你怎么能跟我说这种话?我从来就没有给你摆过家长的威严,一向尊重你,现在到了你要照顾妹妹的时候,你却在这里推三阻四,就为了一个男人,那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还把你妹妹给勾了去,你怎么能为了一个裴朔年就对你的亲人不管不顾呢?」

  她的话几乎让唐初露接近崩溃,捂着自己的脑袋大喊:「这根本就不关裴朔年的事,不是他!伤我最深的人是你们两个!」

  他劈腿是他的事,他背叛了他们的爱情,没关系,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没有那么幸运可以拥有一段从一而终的感情,大部分都要经过磨难挣扎才能成长。

  可她们是她的家人啊!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们之间有斩不断的血缘关系,她们应该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她们怎么能够这么对她?

  为什么?

  唐初露整个人都是崩溃的,感觉自己的世界崩塌成了碎片,再也没有办法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面前的唐母还在严肃地跟她说些什么,她一个字都听不到了。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唐母不断开合的嘴唇,后退了几步,一种诡异的感觉从心里滋生上来。

  她好像切断了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她整个心都是冰冷的,不断地往下沉,感受不到任何的温暖。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么麻木?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为什么为什么……

  她不断地问自己为什么,最后突然笑了出来——

  没有为什么,都怪自己,怪她付出的太多,怪她总是做的比说的多,怪她让她们养成了坏习惯,怪她让她们对她的付出习以为常,都不把她当一回事!

  唐初露跌跌撞撞地离开医院的时候,裴朔年刚好到唐母的病房。

  唐母看到他,立刻就板起了脸色,「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不告诉露露的吗?她是怎么知道你和春雨的事情的?」

  跟在裴朔年身后的唐春雨听到这话一下子就顿住了脚步,随即也惊恐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看到他扫过来的冰冷的视线,仿佛从里面看到了滔天的杀气,她连忙摇了摇头,「不是我,我真的没有说,我怎么敢说?」

  这是她唯一的筹码,她要是轻易地告诉了唐初露,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裴朔年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心里面却乱成了一团麻,甚至有些慌乱。

  唐初露是怎么知道的?她为什么会知道……他第一次感受到心被放在火上焦烤是什么滋味,没有任何办法思考,只急忙地问唐母她现在去了哪里。

  唐母哼了一声,「我怎么知道?对我吼了一通之后就跑了出去!说了一通忤逆我的话,再怎么说我也是的她的妈……」

  「够了,给我闭嘴!要不是因为她的话,你以为我会给你捐那个肾、做那个手术吗?要不是因为她的话,你现在早就已经躺在棺材里了!」

  裴朔年怒吼着打断了她,既然唐初露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他也没必要在这里跟他们演什么亲情的戏码。

  他脸色一沉,忽然就有些暴怒地掐住了唐春雨的脖子,「要是她出了什么事,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过!」

  唐春雨没有想到他在病房里面就对自己出手,脸色涨得通红,惊恐地看着她,对死亡的恐惧慢慢席上了她的眼睛。

  旁边的唐母一见唐春雨咳嗽起来连忙上前拍打裴朔年的手,让他放开,「你快放手!她要被你掐死了快放开!」

  她眼里满是惊恐,还有对唐春雨的心疼。

  裴朔年看着她,忽然就觉得后悔,他为什么要给她做手术?为什么要给她捐肾,当时就应该让她痛苦地死去,这样唐初露顶多是难过一段时间,而不会一直沉浸在阴影之中。

  现在对她的打击才是毁灭性的,让她知道了这么丑陋不堪的一面……

  他忽然就松开手,唐春雨颓然地倒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眼泪和鼻涕一起往下流,半天没有缓过气来。

  唐母连忙蹲在地上帮她拍着背安抚她的情绪帮她顺着气,生怕她出什么事,完全没有时间去在意旁边的裴朔年。

  裴朔年看着他们两个母女情深的样子,眼里露出一丝讽刺。

  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要去救这样一个人?他难以想象唐初露那样一个宁折不弯的人,要是知道了这样的真相,她的世界会崩塌成什么样子?

  男人的眸色暗了下来,这也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话,唐初露不会经历那些事情,她也不会遇到陆寒时,不会有这样一个支离破碎的人生。

  她分明是一个那么向往阳光和圆满的人,却因为他被噩梦和阴影缠上。

  裴朔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一种极大的后悔和刺痛将他整个人都淹没,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用力地扯开衬衫扣子,转身要去追唐初露,唐春雨这时恢复了一些看着他要离开的背影,忽然就怒从胆边生:「反正姐姐现在也已经知道了,我也没有什么筹码,干脆就跟你们鱼死网破,要是你敢把我推出去的话,我就告诉外面那些记者我们之间这些破事,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好了!」

  裴朔年硬生生地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脸色几乎是阴沉地看着她,脸上满是山雨欲来的阴森,「我已经给过你太多次机会了……」

  唐春雨闭了闭眼睛,反正已经走到这一步,她什么都不怕了,「你要是想报复我的话就尽管来吧,反正我也什么都没有了,我已经豁出去了,你觉得一个医疗事故牵扯出姐夫和妹妹的三角恋,会不会让姐姐在网上爆火一次?」

  说着她忽然冷笑了一声,「说不定她能变得比柳茹笙还火,我这是帮了她,让她终于有一点能够比她的情敌强了!」

  「砰——」

  话音刚落,裴朔年直接上前狠狠踹了她一脚,唐母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自己的女儿被踹飞到地面上,直接撞在了后面的墙上吐出一口血来——

  唐母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春雨!」

  然后猛地扑了过去,手颤抖地扶着她的心口,「怎么了?没事吧?疼不疼啊?」

  唐春雨有些愕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会对自己动手,刚要说话,喉咙里面涌上一股猩甜,又吐出了一口血来。

  裴朔年喘着粗气,站在她们两人面前,像是地狱前来索命的修罗,眼里面除了杀气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彻底地红了眼睛,像是失去理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感受到这样极端的愤怒,恨意将他的血液燃烧得沸腾起来,他狠狠地看着面前这两个人,只想把她们抽筋扒皮才能解了他的恨,了了他的怨。

  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是他给了这种人伤害唐初露的机会,是他让这些人都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肆无忌惮地伤害唐初露……而这些人中也包括他。

  裴朔年闭了闭眼睛,忽然感觉到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将他包围,刚才那股要出去找唐初露的冲动一下子就被熄灭。他现在甚至都不敢去回想唐初露那双眼睛那双曾经干净清澈、充满爱意地看着自己的眼睛,是他亲手毁了……

  不敢追出去,他不愿意追出去。

  他知道现在找到唐初露,面对的也是她的失望冷漠,甚至是排斥厌恶,他再也没有办法承受她的那些情绪。

  他爱她,他真的爱她……

  他好爱她、他不能够失去她,不能让她讨厌他,不能够离开她……

  裴朔年忽然像被抽空了力气一样蹲了下来,捂着自己的脸,猩红的热泪从指缝流淌出来,任凭已经反应过来的唐母在他身上厮打辱骂着,不发一言。

  他做了什么?他到底都做了什么?他那么爱她,到头来却伤害了她那么多……

  生活不会让人沉浸在过去的悔恨里面太久,现实还有那么多要去处理的事情,过度的悲伤都是一种奢侈。

  裴朔年并没有在唐春雨和唐母身上花太多时间,马上就找到了那些媒体和记者,向他们沟通能不能暂时把消息压下,想要和那个香水师进行最后的交涉。

  只是以她现在的情绪来看,希望不大。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先稳住那些媒体,然后去找到唐初露,争取把所有的影响都压到最小。

  在这之前她必须要确定唐初露的安全,确定她没事,然后让她安静地躲一段时间。

  以他对唐初露的理解,她并不会乱跑,果然,他在她的办公室找到她。

  门是反锁的,他早就有预感,拿了备用钥匙,拧开门进去。

  窗帘都被拉上,外面昏黄的光线照了进来,桌子上趴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似乎是在哭。

  裴朔年忽然就顿出了脚步,呆立在门口。

  他从来没有见过唐初露一个人躲着哭的样子,那样微弱的、卑微的声音,居然是她发出来的……

  男人只觉得心里越发钝痛,喉咙像是被一把生锈的刀片来回切割,发不出任何声音,一开口便是猩甜的血味。

  过了很久,他才出声,声音发颤:「露露……」

  正躲着哭的人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面,都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听到他这一声呼唤猛地抬起头,脸上布满了泪痕惊讶地看着他——

  然后唐初露立刻就收起了脸上脆弱的表情,急忙用手背去擦自己的眼泪,背过身去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副模样。

  她冷着声音,「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但那一丝哽咽还是出卖了她的情绪。

  唐初露觉得自己好窝囊,明明那么厌恶面前这个人,却又偏偏被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

  裴朔年顿了一下,对她说:「我知道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没用,从前的事情是我做错了,我错的太离谱……我也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以后我会用实际行动来弥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解决手术的弥留问题……」

  唐初露吸了吸鼻子,从桌子上拿出纸巾擦干净鼻涕上,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你说吧,该怎么处理?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给唐春雨背锅,不管她们说什么都不可能。」

  裴朔年有些无奈,「我当然不会让你被她连累,只是……」

  他停顿了一下,「这段时间你可能需要暂时休整一下。」

  他话说的比较委婉,但唐初露还是听出了他语气里面的为难,扬起头看着他,「你是要让我停职?」

  裴朔年眼神有些晦涩,「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这是为了你好,如果你再继续工作下去的话,只会引起更多的关注,那个时候……」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到那个时候她也许会引起柳家的注意。

  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陆寒时那个时候被逼到了那种地步却还是不反抗,因为柳家的行事作风太过于不择手段,而唐初露又是那种从小在秩序井然的环境中长大。

  她的世界里面就只有简单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从来不相信真的会有人超出法制之外。

  可是就算有光明,依然也会有那些黑暗的角落,想要吞噬她这样循规蹈矩的普通人再也简单不过。

  他现在明白了陆寒时那个时候的进退维谷,明明可以破釜沉舟,却怕唐初露受到更令人难以想象的伤害,所以只能够退而求其次。

  唐初露没有办法接受他这个决定,「我没有做错任何事,绝对不会接受停职,就算是要求澄清也好,跟那个香水师交涉也好,我没做错就是没做错!不管是从规则还是人情法理上面来说,我没有任何的失误,所以我不会停职,这样只会显得我心虚。」

  裴朔年有些无奈,「露露,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这个时候你如果非要去跟舆论较量,你只会受伤,哪怕将来有一天真相水落石出,你现在受的伤害也没有办法弥补。」

  唐初露冷笑了一声,「你也知道伤害是没有办法弥补的?」

  她这句话直接讽刺到了男人的死穴,他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反驳的字也说不出口。

  裴朔年闭了闭眼睛,只能哑着声音对她说:「无论如何,这是我的决定,这段时间你好好待在家里休息,不要去任何地方。」

  唐初露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本来就哭过的眼睛更加猩红,「不可能!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我没有做错,就绝对不会躲起来,我光明正大,做错了的事情我会负责,没有做错的事情绝对别想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已经傻了那么多年,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任由你们揉捏!」

  她根本就不相信裴朔年会真的为了她去处理那些舆论,她觉得他就是在为唐春雨铺路而已!

  毕竟他以前做过那么多恶心的事情,那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象过的肮脏和无底线,谁知道他是不是让自己在家里休养的时候,对这件事情听之任之任其发酵,就算是那些人知道是住院医师在其中的疏漏,可是她这个主刀医生的的确确是切断了病人的嗅觉神经,只凭这一点就足够媒体断章取义地肆意抹黑她。

  网友不会耐心地去看每一个流程,到时候就算罪名没有按到她的头上,骂声也全部都是她一个人承受着,可她分明是被连累的。

  「不管你在外面说什么,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妥协。」

  男人的脸色也沉了下去,有些复杂地看着面前的人,感觉到一股无力。

  他知道现在的唐初露对他已经完全失去了信任,他也没有办法修补这种缝隙——

  是他自己自作自受。

  「露露,我很抱歉,但是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在家里休息,做一点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不要去关注网上那些声音,我会帮你处理好的。」

  说着,他慢慢走到唐初露面前,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想要去触摸她的脸,可看到她脸上未干的泪痕时,指尖瞬间有些颤抖,慢慢收回了手。

  「这一次,相信我,我一定不会再伤害你。」

  洛杉矶。

  陆寒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

  柳茹笙在他旁边守了一个多月,见病床上的男人终于睁开眼睛一下子就愣住了,随即眼里流露出一丝欣喜,「寒时,你终于醒了!」

  她有些激动地握住他的手,连忙按着床头的护士铃——

  陆寒时皱了一下眉头,意识清醒之后,察觉到手背上陌生的温度,将手抽了出来,「我睡了多久?」

  柳茹笙见他对自己的排斥,有些微的凝滞,很快就平复下来,对他说:「你差不多躺了一个多月,医生说你受了很多伤而且都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身体的各项指标都急速下降,当时你已经忍到了极限,如果再要忍下去的话很有可能……」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她也说不出口,忽然就有些哽咽,「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惩罚自己?为什么伤的那么严重,却一个字都不说?」

  他当时体温高热到了人体极限,整天都处在高温中,不管用什么药都降不下来,把入江君都吓了一跳,说是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情况。

  他的身体机制很强,遇到了损伤的时候就会迅速反应对抗内部外部的疾病,但就是因为他的身体素质太强,所以他的防御机制就肆无忌惮地挥霍他的体能,不断地引起高温来抵抗那些产生的毒素和炎症引发的病菌。

  他几乎高烧了整整一个星期才稍微好转了一些,而且入江君说前期他是没有什么求生意识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在昏迷中转变了想法,开始有了求生意识,后来才慢慢好转过来。

  柳茹笙的声音都带着一丝哭腔,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有些后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随即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还好他没事……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如果他有事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好不容易才怀上他的孩子,她所想要的才刚刚走出第一步,怎么可能就戛然而止?

  陆寒时被她吵闹得有些头疼,揉了揉眉心,不耐地打断她,「别哭了,只是从车上摔下来而已,也值得你哭?」

  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路易斯人怎么样?」

  这两句话把柳茹笙给问住了,怔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脸色逐渐变得凝固起来,有些复杂地问:「……你还记得你是怎么住院的吗?」

  陆寒时起身之后忽然感觉到一阵眩晕,用力地按住了太阳穴,等那阵晕眩过去之后才扭头看着身后的女人。

  他的眼睛漆黑,沉得就像一滩永远没有波浪的深潭,冷冷地看着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那平静的湖面骤然冰封,周身的气场也迅速冷沉下来——

  「你跟陆家说要退婚?」

  他的神情明显是带着不悦的,却没有多少怒气。

  他对退婚的事情没什么感觉,只是没有想到柳茹笙会先斩后奏,直接越过他跟陆家那边的人说。

  面前的女人眼神颤了颤,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站起了身,「寒时,除了这些你还记得什么吗?」

  男人的脸色越发不耐烦,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多问题,刚要回答她的话,看到她的脸时,脑海里面忽然闪过一些碎片——

  「嗯……」他低低地哼了一声,用手扶住旁边的桌子,低着头用力地按着自己的眉心,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医生还没有过来,柳茹笙被他这样子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走到身边要去扶他,寒时,你怎么了?本站地址:[呦呦看书]最快更新!搜索呦呦看书,更多好看小说无弹窗广告免费阅读。

  然而她的手还没有碰到他,就被面前的男人狠狠甩开——

  力道之大,直接将她甩在了地上,陆寒时猩红着眼眸,眼里布满了寒气,冷冷地看着她,「是你给我下的药,是你给露露发的照片?」

  面前的男人杀红了眼睛,死死地掐着她,仿佛用了全身的力量想要置她于死地。

  柳茹笙的脸色很快涨得通红,随即又慢慢变得苍白,连呼吸都变得停滞没有办法呼救,只能从喉咙中挤出一丝气若游丝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这个时候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入江带着一群医护人员走了进来,看到面前的场景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连忙冲了进来将柳茹笙从他的手中救了下来。

  陆寒时虽然才刚刚恢复,但力气也大得吓人,他们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他的手指一个一个地掰开。

  等他终于松开手,柳茹笙才喘过气来,窒息到几乎快要昏过去整个人就要往地上滑落,旁边的工作人员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才不至于让她摔倒。

  几个医务人员手忙脚乱才将两个人分开,入江连忙走到了陆寒时面前观察着他的状态,才发现他眼里面晦暗得可怕。

  陆寒时看到面前的男人,后退一步,太阳穴那里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脑子里面有无数个画面在撕扯。

  他眼神浑浊,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我到底怎么了?」

  入江观察了他一会,表情有些严肃地说:「你才刚刚醒来,我现在没有办法判断,先去做个检查……」

  ……

  等待的过程中,陆寒时渐渐恢复了清醒,整个人已经正常不少。

  他双眼有些空洞,眼里面看不见任何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入江才摘掉鼻梁上的眼睛,看着他叹了口气,「瘤体在继续长大可能已经压迫了你的神经,所以很可能会出现一些认知偏差和记忆紊乱的情况,大脑永远是最复杂的器官,如果不尽快进行手术的话,我也没有办法预测接下来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陆寒时这才有所反应的看了他一眼,「手术的成功率有多高?」

  入江的表情有些凝重,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过去的六十多年,这种手术我成功过一例。」

  他顿了一下,「但失败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

  男人眸色漆黑,看不出其中的情绪,「我只想知道一个具体的数字。」

  「现在的情况,不到百分之一。」

  ……

  当唐初露被医院停职暂时不允许再进入医院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有的时候对错远远没有一个人的权利来得重要。

  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只要她造成了不好的影响,裴朔年就可以随便以一个理由让她待在家里面修养,说好听一点是调查真相,说的不好听其实就是想要牺牲掉她。

  她现在哪里也去不了,就一个人待在空空的家里——

  一个充满了她和陆寒时回忆的家里。

  每天不知道该做些什么,除了陆南方偶尔会打电话询问一下她现在的状况,没有任何一个人联系过她。

  她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了,活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自己一个人。

  自从她在网上看到自己的办公室被香水师的几个忠实拥护者泼了油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去看那上面的消息,陆寒时给她留下了一大笔钱,她不断地在找律师,医院可以把她停职,但她也有权利去反击。

  她被停职在家的这几天,不管是唐母还是唐春雨,从来没有一个人要过来询问她的状况。

  这就是她悉心呵护了这么多年的亲情。

  唐初露冷笑一声,将自己陷入了沙发之中。

  屋子里面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打扫,到处都是乱糟糟的,蒋宝鸾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候打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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