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4 节 你真的是疯了
莫归暝抬起手想要帮她擦一下眼泪，却看到她并没有哭，只是吸了吸鼻子，脸上却还冷静得很，不由得有些无奈。
他还以为她看到他受伤会很难受，害怕她会因为他担心，现在看来那个比较难受的人反而是他。
许清嘉紧紧地抱着他，看到他身后的祁妙忽然反应过来，脸色阴沉往前走了一步，「我刚才明明是想……」
「不用说了，我都看到了。」许清嘉突然冷着脸打断她，「我知道你刚才是想冲着我来，就是没有想到会伤到莫归暝，甚至差点……」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只要想到那个可能就有些难受。
她看看面前的男人，也没有想到他会替自己挡刀。
许清嘉握紧拳头，看到莫归暝的脸色都已经失去血色，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祁妙，「故意伤人，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她用「我们」来形容她和莫归暝之间的关系，祁妙彻彻底底的疯了，「你以为你是谁？如果不是因为我当初犯了错，你以为他会轮得到你吗？你现在得到的这一切全部都是从我手里抢走的，是我不要的，是你偷了我的！」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也许我和莫归暝就不会分开……」
她像是有些精神错乱，不断说着颠三倒四的话，眼眶通红，「都是因为你！许清嘉，你是我和他之间的第三者，如果不是因为你突然出现，我和他不会发展到后面这样的结局！」
祁妙越想越觉得是许清嘉的错，如果不是因为她，她回国之后和莫归暝就会和好如初，莫归暝也不会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走神，想起另外一个人——
而那个人除了许清嘉还有谁？
她也不会因为对他琢磨不透的感情感到郁闷，无处排解，选择和柳茹笙亲近，和她越走越近，从而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如果她当时没有被设计和高旭豪……也许现在一切都会不一样。
都是面前这个女人，从她手里面偷走的一切，现在却还在她面前洋洋得意地炫耀，她凭什么？
祁妙忽然又踉跄着上前了几步，这时候助理刚好赶到许清嘉身边，「太太！」
他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没有想到只是刚离开了一会儿，里面的情况已经变得如此失控，他先是走到许清嘉身边，帮着她把莫归暝给扶了起来，「莫先生，你没事吧？」
莫归暝没说话，紧闭着双眼，片刻之后才抬起头看了许清嘉一眼，见她虽然脸色很难看，却是没有流一滴泪，眼眶有些微红，却仍然保持着理智，松了一口气，抬起手来在她的眼角轻轻触碰了一下，「还好，没吓到你。」
他勉强对她扯了一下嘴角，「刚才生怕吓到你。」
说着他突然皱起眉头，痛哼了一声，手缓慢地垂了下来。
许清嘉这才看到他腹部上那么一大道口子，几乎要把他的白衬衫全部都给染红，鲜血红到发黑，有几块都凝固在他的衣服上。
许清嘉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有这么大一个伤口？」
她刚才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受伤，因为她看到血流得并不是很多，后面似乎还止住了，只是看着很吓人，所以她一直以为莫归暝并没有受很严重的伤，祁妙方才那一刀应该没有伤到要命的地方。
可刚刚才发现原来他是忍着的，没有让她看见。
莫归暝一直用力地捂着自己的伤口，非但没有止血，反而将??伤口弄得更加严重，似乎就是不想让许清嘉担心。
就连莫归暝的助理也是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冷冷地看了祁妙一眼，又看了掉在地上的那把沾有血的银质小刀，随即走了过去，捡了起来看了一眼。
他注意到上面也许还沾有祁妙的指纹，所以他拿了手套，交给一旁的人，「把这个带着，能派上用场。」
祁妙当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他们要追究她的责任！
她顿时脸色大变，刚才的情绪发泄过后，理智才渐渐恢复过来，立马就反应过来，「不行！你们不可以拿这个东西！」
她走上前去就要抢过来，但助理并没有如她的愿，看着一旁的人将莫归暝和许清嘉安置好之后才冷冷看着她，「抱歉祁小姐，我们需要你和我们走一趟，还有店里面的监控……」
「店里面没有监控！」祁妙突然就打断他，「这家店我经常过来，这边的监控早就坏掉了。」
她似乎是在努力的挣扎着什么，做着困兽之斗，「刚才只是一个意外……」
祁妙看着助理，这才开始后悔，「你跟我认识那么多年，你很早的时候就跟在莫归暝身边，知道我们两个的感情的，我和他怎么可能到动手的地步，对不对？这只是一个误会。」
她试图为自己辩解，但助理却丝毫不为所动，「抱歉，我只是莫先生的助理，只在意他的人身安全，对他的私人生活并不能做决定。」
祁妙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但是又不能够跟他撕破脸，只能深吸一口气，看着一旁的许清嘉。
她上前了几步，想要说什么话，却被助理挡在前面，不让她接近那边的两个人。
祁妙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好像??被挡在他们的世界之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莫归暝，突然脸色一变，转过头去拿过身后那一张桌子上的银质小刀，直接捅入了自己的腹部——
「唔……」
许清嘉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疯癫的女人，不明白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而助理也是愣愣地看着她，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祁妙看着面前目瞪口呆的几个人笑了笑，可惜的是莫归暝已经看不到这样的画面，他似乎是昏死在许清嘉的怀里。
祁妙看着莫归暝紧闭的双眸，眼睛有些震颤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你不是说要带我回去调查吗？把我带走吧，我跟莫归暝不过是以前的??旧情人见了面分外眼红，还有一些遗留的感情问题没有处理好，所以对对方大打出手，他捅了我一刀，我捅了他一刀，仅此而已。」
许清嘉听到她的理由难以置信，「你真是个疯子，你以为这样说别人就会相信你吗？」
祁妙无所谓地看着她，脸上已经滚落下来豆大的汗珠，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痛苦得牙齿发抖，但还是倔强着说??:「就算没有人会相信我又怎么样？你们把这件事情爆出去，舆论也不会真的站在你们那边，你们是同一战线上的人，就算你们统一口径说同样的话也没有什么说服力，再说了，你们那么多人，我可是只有一个人！」
祁妙笑了笑，分明已经痛得笑不出来，但还是不肯承认自己输给了许清嘉，躺在地上，远远地看着对面的两个人，握紧了拳头，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疼痛席卷而来。
她闭上眼睛，终于失去了力气。
许清嘉此时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思去管她，她要发疯也好，做什么也好都不关她的事，她只是看着怀里的男人紧闭的双眼，看向一旁的助理，「救护车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够过来？」
助理也有些着急，从来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现在刚好是下班高峰，可能会有些堵车，我们已经尽快联系了医院那边，但是情况危急……」
他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看到莫归暝依然在不停地流着血，一时之间眼里面很罕见地出现一点慌乱。
他跟着莫归暝这么多年，工作能力自然是有目共睹，不然莫归暝也不会把他留在身边，许清嘉这也是第一次看到莫归暝的特助都有这么惊慌失措的时候，一下子就握紧了拳头，手都在颤抖，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想去帮莫归暝捂住伤口，不再让它流血，可又害怕自己的力气太大会越发加重他的伤势。
正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门口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唐初露脸色苍白地走了进来，「许清嘉……许清嘉你们……甜甜呢？她在这里吗？」
她进来后，身后也跟着一个脸色不太好看的男人。
陆寒时一身风衣，身形高大，走在唐初露的身后，长手一伸就帮她撑开了甜品店的玻璃门。
唐初露便径直走了，进来看到面前这一幕时立刻瞪大了眼睛，脸色越发苍白，「怎么会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地去找唐甜甜的身影。
她和陆寒时两个人几乎要把整个城市都掀翻，最后才得知原来他们只是在甜品店排队买东西，唐初露这才放下心来，却还是有些不安，立刻就赶到这边非要亲眼看到唐甜甜才肯安心，结果没有想到会看到眼前这样的场景。
她当即就吓了一跳，害怕唐甜甜在这混乱之中受了伤。
唐初露甚至看不到受伤的莫归暝，更加不会看到一身鲜血的祁妙，她甚至对眼前这莫名其妙的场面提不起任何的好奇心，只想知道唐甜甜在哪。
许清嘉看到唐初露的那一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眼里面一下子就闪起亮光，「唐医生，你过来了！」
她终于有了一点安心，连忙对她喊:「莫归暝受了伤，血流不止，他……」
她还没有说完，唐初露只火急火燎地打断了她，「唐甜甜呢？」
她脸上的焦急之色快要满溢出来，许清嘉愣了一下，随即连忙安抚道:「你放心，她现在在车里和哥哥妹妹在一起，不用担心，我带着她过来甜品店吃东西，只是没有想到会遇到祁妙……」
说到这件事情她又皱起了眉头，「唐医生，你看看莫归暝怎么样了，他刚才被祁妙捅了一刀，现在流了很多血，伤口也很深，会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救护车现在还在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赶到，他会不会失血过多……」
许清嘉不想说出那个字，心里面也有些恐慌，唐初露在听到她交代了唐甜甜的去处之后，心情这才稍微安定了一些。
她看了一眼莫归暝，颤抖的手掌才平缓了下来。
陆寒时就站在她身后，听到许清嘉的交代之后，也松了一口气，这才看到莫归暝已经倒在一片血泊之中，眉头又皱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走到他身边蹲了下来，去看他的伤口。
唐初露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连忙走到他身边去查看他的伤势。
虽然她已经有三年没有做过自己的本职工作，但从小到大耳濡目染，那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想忘也忘不了，她几乎很快就进入了一个医生的角色，非常干净漂亮地帮莫归暝检查着他如今的情况，且开始处理之后的收尾。
她的手上很快也染着鲜血，但她的表情是冷静的，一丝不苟地进行着手上的工作。
很奇怪，现在依然是一片血污，但许清嘉看着唐初露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手上的工作，心情却冷静下来，一颗心仿佛有了着落一样，只觉得什么都有救。
直到把莫归暝处理得差不多之后，唐初露才发现身旁还躺着另外一个女人，皱了一下眉头，只犹豫了片刻，便立刻起身走到那个人的身边蹲了下来，查看她的情况。
许清嘉见状一下子就出声阻止了她，「不要管她，她是自己弄伤的自己，是她自己活该。」
唐初露子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摇了摇头，「我看看她伤的怎么样。」
在她眼里没有什么自己伤或者是别人伤的，只有伤者，她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早就不是一个医生，在她的眼里面只有需要帮助的人。
许清嘉有些不明白唐初露的想法，她本来就不是医生，再加上唐初露现在也没有再从事这个行业，她如果把她当做一个普通人来看，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去救一个她们都不喜欢，甚至是讨厌，而且咎由自取的人。
如果是任何一个其他的人，许清嘉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但那个人是祁妙，不是其他的什么人，为什么唐初露也要去救她？
她又想起以前自己怀着龙凤胎快要死掉的时候，唐初露也是像现在这样全心全力地去救她，是不是只要她遇到的所有人，她都会这样？
只要她有能力就会去救，不管那个人是谁，就算不是她许清嘉，也会是其他的什么人。
哪怕祁妙，在唐初露眼里和她许清嘉也许也没什么差别。
而且……她看着紧闭着眼睛的莫归暝，如果唐初露真的有余力的话，为什么不再来看看他的情况怎么样，她现在也不是医生，没有什么一定要救的责任，哪怕是祁妙死在她面前也和她没有关系，那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跟旁人没有关系。
许清嘉掩去眼里面的一点晦涩，什么都没说。
她尊重唐初露的想法，只是心里面有些不舒服。
唐初露在那一头对祁妙进行急救，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等到救护车到的时候让助理一起把两个人都送了上去。
陆寒时在一旁看着她有些发抖的手，没有在意她手上的血污，和她十指相扣牵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休息一下。
他看着唐初露的脸色有些白，轻轻在她脸上拍了一下，「你做的很好。」
唐初露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很久没有做过这件事情，有些生疏。」
她对陆寒时勉强扯出一个笑，「你说要是他们两个有什么事情的话，会不会赖在我头上？」
见她还有心情开玩笑，陆寒时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不会，他们要是找你的麻烦，我帮你找最好的律师。」
唐初露本来就是在说笑，只是想要缓解一下紧绷的氛围，自然是知道陆寒时是在逗她，也就没再说话，靠着她休息了一会儿。
上了救护车之后，她看到许清嘉望着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一时间也没有想明白她是不是想跟自己说什么话，直接问她，「怎么了？」
她看了莫归暝一眼，她的伤口已经暂时止住血，一旁的护士在给他进行检查，一边称赞道:「这手法好专业，还好事先进行了急救，给我们省去了不少麻烦，你们谁是专业人士吗？」
许清嘉闻言有些感激地看着唐初露，「她以前是医生，很厉害的。」
她眼睛里面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唐初露被她看到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什么，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没有多想，其实我现在已经不是医生了，可能技术上有生疏，说起来还有些鲁莽。」
如果要是没有处理好的话，她看了一眼莫归暝的伤口，跟脾脏的位置已经相隔不远，要是当时祁妙捅得再偏一点又或者唐初露处理的时候一不小心伤到了他的内脏，那莫归暝绝对不会好好地躺在上面。
……
万幸的是，莫归暝并没有什么大碍。
医生宣布这件事情之后，许清嘉一下子就松了一口气，一行人正等在病房门外，看到许清嘉靠着墙壁缓缓滑落下来。
还好他没出什么事，不然她真的是要内疚一辈子，本来就不愿意跟这个男人扯上什么关系，要是他真的在祁妙的手里死了，或者是因为她为她挡刀落了重伤或者残废一辈子的话，那她会良心不安很久。
只是祁妙好像伤得有些严重，甚至比莫归暝更加严重，她捅他的那一刀还远远比不上她捅自己的力道??。
听了祁妙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唐初露觉得荒谬至极，皱着眉头看着许清嘉，「你们到底是在搞什么？怎么捅着对方玩？」
她是不知道这群快要步入中年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爱恨情仇，竟然在甜品店就对彼此大大出手，好在唐甜甜已经被提前送到哥哥和妹妹那里，没有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唐初露心里倒还算是有点安慰，起码这些人心里面还有点数，知道在发生争论之前先把小孩子带走。
听了她的话，许清嘉有些疲惫地看了她一眼，走到她身边，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对面陆寒时一直守在他们身边，没有离开，也没有说话，只沉默的站在一旁看着唐初露。
她身上已经被血给浸透，手上也全部都是污渍，连带着头发都有些凌乱，随意地散在脑袋后面，脸色也不怎么好，但他却觉得有一种别样的耐看，越看越好看。
也许她不是那种一眼就惊艳的大美女，她和柳茹笙在一起时，旁人的目光总是会聚焦在柳茹笙身上，甚至她和许清嘉比起来也逊色了一点，她是那种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觉得长得还算不错的长相，清秀细腻，但要是跟许清嘉这样的天生大美女比起来，就会黯然失色了许多，有些泯然众人矣，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平凡人。
可在陆寒时的眼中却是觉得越看越好看，只看一眼就觉得没有任何的长相能够和唐初露相提并论。
她的眉眼清质，她从来不施粉黛的肌肤，哪怕是眼角带着一点浅浅的皱纹也觉得耐人寻味，任何一个表情都好看到了极致，就连她现在这样一身狼狈沾着血污的样子，都好看得让他移不开眼睛。
唐初露没有注意到陆寒时的视线，倒是比较好奇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清嘉刚才高高吊起的一颗心，因为莫归暝已经没事了又落了下来，??叹了一口气，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和唐初露说了一遍。
唐初露听了原因之后瞠目结舌，「祁妙她是有神经病吧，捅了莫归暝一刀，就为了不让你们追究她的责任，所以又捅了自己一刀，这是什么逻辑？苦肉计吗？」
许清嘉笑了笑又把当时祁妙狡辩的话给重复了一遍，唐初露惊叹于她的脑回路，「她要是说苦肉计我还能够理解一点，但要是为了让舆论不谴责她，于是把双方都拉下水，我就有点想不明白了。」
许清嘉说:「店里面的监控好像刚好坏了，她又说我们都是同一战线上的人，所以我们说话别人不会相信，她应该也是怕被追究责任吧，毕竟要是莫归暝受了严重的伤的话，那她就是故意伤人，还好……」
许清嘉深吸一口气，她宁愿祁妙不会承担责任，也不愿意莫归暝真的落下什么病根。
唐初露叹了口气，笑了笑，摇摇头。
知道祁妙和柳茹笙是很好的朋友，其实这两个女人她一直都觉得肯定是因为某些地方很相像才能够走到一起，现在看来两个人的脑回路其实都有一些奇怪。
就比如当时柳茹笙一直缠着陆寒时的时候，一边说自己跟他只是朋友，一边又做着令人恶心的事情，在她面前各种挑拨她和陆寒时之间的关系，其实柳茹笙心里面才是最不安的那一个。
她有的时候也很纳闷，为什么这世界上有人会为了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放弃自己曾经所拥有的一切？
在她看来，不管是祁妙还是柳茹笙，她们拥有的已经够多，超过这个世界大部分人，不管是美貌才华又是地位，她们本来可以过得很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们生来就高高在上，所以对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不屑一顾，只看得到自己没有的。
陆寒时不爱柳茹笙，柳茹笙就非要得到陆寒时，她看不到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如果没有陆寒时的话，她依然会是柳茹笙，依然能够得到这世界上美好的大部分事物，但她唯独只盯着她得不到的那一个人，直到最后所有的东西全部都失去。
祁妙也是一样，什么都想要，太贪心，所以到了最后什么都没有。
人的贪心太正常了，谁都会有想要更多，只是??如果这样没有底线，不择手段，就算得到了，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吧。
唐初露闭了闭眼睛，对许清嘉说:「既然她已经没事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唐甜甜还在等着我们，我们会帮你把哥哥和妹妹带回去的。」
许清嘉点了点头，感谢了唐初露之后，看着她又有些欲言又止。
她其实很想问他一个问题，只是……还是算了吧。
她看着唐初露的眼睛，体贴地对她说:「路上小心。」
唐初露挑了一下眉头，看着许清嘉，似乎看出了她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问，待会儿高旭豪的家人就要赶过来，你要是再不问的话，我可就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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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以为她看到他受伤会很难受，害怕她会因为他担心，现在看来那个比较难受的人反而是他。
许清嘉紧紧地抱着他，看到他身后的祁妙忽然反应过来，脸色阴沉往前走了一步，「我刚才明明是想……」
「不用说了，我都看到了。」许清嘉突然冷着脸打断她，「我知道你刚才是想冲着我来，就是没有想到会伤到莫归暝，甚至差点……」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只要想到那个可能就有些难受。
她看看面前的男人，也没有想到他会替自己挡刀。
许清嘉握紧拳头，看到莫归暝的脸色都已经失去血色，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祁妙，「故意伤人，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她用「我们」来形容她和莫归暝之间的关系，祁妙彻彻底底的疯了，「你以为你是谁？如果不是因为我当初犯了错，你以为他会轮得到你吗？你现在得到的这一切全部都是从我手里抢走的，是我不要的，是你偷了我的！」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也许我和莫归暝就不会分开……」
她像是有些精神错乱，不断说着颠三倒四的话，眼眶通红，「都是因为你！许清嘉，你是我和他之间的第三者，如果不是因为你突然出现，我和他不会发展到后面这样的结局！」
祁妙越想越觉得是许清嘉的错，如果不是因为她，她回国之后和莫归暝就会和好如初，莫归暝也不会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走神，想起另外一个人——
而那个人除了许清嘉还有谁？
她也不会因为对他琢磨不透的感情感到郁闷，无处排解，选择和柳茹笙亲近，和她越走越近，从而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如果她当时没有被设计和高旭豪……也许现在一切都会不一样。
都是面前这个女人，从她手里面偷走的一切，现在却还在她面前洋洋得意地炫耀，她凭什么？
祁妙忽然又踉跄着上前了几步，这时候助理刚好赶到许清嘉身边，「太太！」
他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没有想到只是刚离开了一会儿，里面的情况已经变得如此失控，他先是走到许清嘉身边，帮着她把莫归暝给扶了起来，「莫先生，你没事吧？」
莫归暝没说话，紧闭着双眼，片刻之后才抬起头看了许清嘉一眼，见她虽然脸色很难看，却是没有流一滴泪，眼眶有些微红，却仍然保持着理智，松了一口气，抬起手来在她的眼角轻轻触碰了一下，「还好，没吓到你。」
他勉强对她扯了一下嘴角，「刚才生怕吓到你。」
说着他突然皱起眉头，痛哼了一声，手缓慢地垂了下来。
许清嘉这才看到他腹部上那么一大道口子，几乎要把他的白衬衫全部都给染红，鲜血红到发黑，有几块都凝固在他的衣服上。
许清嘉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有这么大一个伤口？」
她刚才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受伤，因为她看到血流得并不是很多，后面似乎还止住了，只是看着很吓人，所以她一直以为莫归暝并没有受很严重的伤，祁妙方才那一刀应该没有伤到要命的地方。
可刚刚才发现原来他是忍着的，没有让她看见。
莫归暝一直用力地捂着自己的伤口，非但没有止血，反而将??伤口弄得更加严重，似乎就是不想让许清嘉担心。
就连莫归暝的助理也是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冷冷地看了祁妙一眼，又看了掉在地上的那把沾有血的银质小刀，随即走了过去，捡了起来看了一眼。
他注意到上面也许还沾有祁妙的指纹，所以他拿了手套，交给一旁的人，「把这个带着，能派上用场。」
祁妙当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他们要追究她的责任！
她顿时脸色大变，刚才的情绪发泄过后，理智才渐渐恢复过来，立马就反应过来，「不行！你们不可以拿这个东西！」
她走上前去就要抢过来，但助理并没有如她的愿，看着一旁的人将莫归暝和许清嘉安置好之后才冷冷看着她，「抱歉祁小姐，我们需要你和我们走一趟，还有店里面的监控……」
「店里面没有监控！」祁妙突然就打断他，「这家店我经常过来，这边的监控早就坏掉了。」
她似乎是在努力的挣扎着什么，做着困兽之斗，「刚才只是一个意外……」
祁妙看着助理，这才开始后悔，「你跟我认识那么多年，你很早的时候就跟在莫归暝身边，知道我们两个的感情的，我和他怎么可能到动手的地步，对不对？这只是一个误会。」
她试图为自己辩解，但助理却丝毫不为所动，「抱歉，我只是莫先生的助理，只在意他的人身安全，对他的私人生活并不能做决定。」
祁妙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但是又不能够跟他撕破脸，只能深吸一口气，看着一旁的许清嘉。
她上前了几步，想要说什么话，却被助理挡在前面，不让她接近那边的两个人。
祁妙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好像??被挡在他们的世界之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莫归暝，突然脸色一变，转过头去拿过身后那一张桌子上的银质小刀，直接捅入了自己的腹部——
「唔……」
许清嘉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疯癫的女人，不明白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而助理也是愣愣地看着她，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祁妙看着面前目瞪口呆的几个人笑了笑，可惜的是莫归暝已经看不到这样的画面，他似乎是昏死在许清嘉的怀里。
祁妙看着莫归暝紧闭的双眸，眼睛有些震颤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你不是说要带我回去调查吗？把我带走吧，我跟莫归暝不过是以前的??旧情人见了面分外眼红，还有一些遗留的感情问题没有处理好，所以对对方大打出手，他捅了我一刀，我捅了他一刀，仅此而已。」
许清嘉听到她的理由难以置信，「你真是个疯子，你以为这样说别人就会相信你吗？」
祁妙无所谓地看着她，脸上已经滚落下来豆大的汗珠，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痛苦得牙齿发抖，但还是倔强着说??:「就算没有人会相信我又怎么样？你们把这件事情爆出去，舆论也不会真的站在你们那边，你们是同一战线上的人，就算你们统一口径说同样的话也没有什么说服力，再说了，你们那么多人，我可是只有一个人！」
祁妙笑了笑，分明已经痛得笑不出来，但还是不肯承认自己输给了许清嘉，躺在地上，远远地看着对面的两个人，握紧了拳头，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疼痛席卷而来。
她闭上眼睛，终于失去了力气。
许清嘉此时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思去管她，她要发疯也好，做什么也好都不关她的事，她只是看着怀里的男人紧闭的双眼，看向一旁的助理，「救护车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够过来？」
助理也有些着急，从来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现在刚好是下班高峰，可能会有些堵车，我们已经尽快联系了医院那边，但是情况危急……」
他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看到莫归暝依然在不停地流着血，一时之间眼里面很罕见地出现一点慌乱。
他跟着莫归暝这么多年，工作能力自然是有目共睹，不然莫归暝也不会把他留在身边，许清嘉这也是第一次看到莫归暝的特助都有这么惊慌失措的时候，一下子就握紧了拳头，手都在颤抖，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想去帮莫归暝捂住伤口，不再让它流血，可又害怕自己的力气太大会越发加重他的伤势。
正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门口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唐初露脸色苍白地走了进来，「许清嘉……许清嘉你们……甜甜呢？她在这里吗？」
她进来后，身后也跟着一个脸色不太好看的男人。
陆寒时一身风衣，身形高大，走在唐初露的身后，长手一伸就帮她撑开了甜品店的玻璃门。
唐初露便径直走了，进来看到面前这一幕时立刻瞪大了眼睛，脸色越发苍白，「怎么会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地去找唐甜甜的身影。
她和陆寒时两个人几乎要把整个城市都掀翻，最后才得知原来他们只是在甜品店排队买东西，唐初露这才放下心来，却还是有些不安，立刻就赶到这边非要亲眼看到唐甜甜才肯安心，结果没有想到会看到眼前这样的场景。
她当即就吓了一跳，害怕唐甜甜在这混乱之中受了伤。
唐初露甚至看不到受伤的莫归暝，更加不会看到一身鲜血的祁妙，她甚至对眼前这莫名其妙的场面提不起任何的好奇心，只想知道唐甜甜在哪。
许清嘉看到唐初露的那一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眼里面一下子就闪起亮光，「唐医生，你过来了！」
她终于有了一点安心，连忙对她喊:「莫归暝受了伤，血流不止，他……」
她还没有说完，唐初露只火急火燎地打断了她，「唐甜甜呢？」
她脸上的焦急之色快要满溢出来，许清嘉愣了一下，随即连忙安抚道:「你放心，她现在在车里和哥哥妹妹在一起，不用担心，我带着她过来甜品店吃东西，只是没有想到会遇到祁妙……」
说到这件事情她又皱起了眉头，「唐医生，你看看莫归暝怎么样了，他刚才被祁妙捅了一刀，现在流了很多血，伤口也很深，会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救护车现在还在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赶到，他会不会失血过多……」
许清嘉不想说出那个字，心里面也有些恐慌，唐初露在听到她交代了唐甜甜的去处之后，心情这才稍微安定了一些。
她看了一眼莫归暝，颤抖的手掌才平缓了下来。
陆寒时就站在她身后，听到许清嘉的交代之后，也松了一口气，这才看到莫归暝已经倒在一片血泊之中，眉头又皱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走到他身边蹲了下来，去看他的伤口。
唐初露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连忙走到他身边去查看他的伤势。
虽然她已经有三年没有做过自己的本职工作，但从小到大耳濡目染，那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想忘也忘不了，她几乎很快就进入了一个医生的角色，非常干净漂亮地帮莫归暝检查着他如今的情况，且开始处理之后的收尾。
她的手上很快也染着鲜血，但她的表情是冷静的，一丝不苟地进行着手上的工作。
很奇怪，现在依然是一片血污，但许清嘉看着唐初露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手上的工作，心情却冷静下来，一颗心仿佛有了着落一样，只觉得什么都有救。
直到把莫归暝处理得差不多之后，唐初露才发现身旁还躺着另外一个女人，皱了一下眉头，只犹豫了片刻，便立刻起身走到那个人的身边蹲了下来，查看她的情况。
许清嘉见状一下子就出声阻止了她，「不要管她，她是自己弄伤的自己，是她自己活该。」
唐初露子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摇了摇头，「我看看她伤的怎么样。」
在她眼里没有什么自己伤或者是别人伤的，只有伤者，她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早就不是一个医生，在她的眼里面只有需要帮助的人。
许清嘉有些不明白唐初露的想法，她本来就不是医生，再加上唐初露现在也没有再从事这个行业，她如果把她当做一个普通人来看，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去救一个她们都不喜欢，甚至是讨厌，而且咎由自取的人。
如果是任何一个其他的人，许清嘉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但那个人是祁妙，不是其他的什么人，为什么唐初露也要去救她？
她又想起以前自己怀着龙凤胎快要死掉的时候，唐初露也是像现在这样全心全力地去救她，是不是只要她遇到的所有人，她都会这样？
只要她有能力就会去救，不管那个人是谁，就算不是她许清嘉，也会是其他的什么人。
哪怕祁妙，在唐初露眼里和她许清嘉也许也没什么差别。
而且……她看着紧闭着眼睛的莫归暝，如果唐初露真的有余力的话，为什么不再来看看他的情况怎么样，她现在也不是医生，没有什么一定要救的责任，哪怕是祁妙死在她面前也和她没有关系，那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跟旁人没有关系。
许清嘉掩去眼里面的一点晦涩，什么都没说。
她尊重唐初露的想法，只是心里面有些不舒服。
唐初露在那一头对祁妙进行急救，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等到救护车到的时候让助理一起把两个人都送了上去。
陆寒时在一旁看着她有些发抖的手，没有在意她手上的血污，和她十指相扣牵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休息一下。
他看着唐初露的脸色有些白，轻轻在她脸上拍了一下，「你做的很好。」
唐初露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很久没有做过这件事情，有些生疏。」
她对陆寒时勉强扯出一个笑，「你说要是他们两个有什么事情的话，会不会赖在我头上？」
见她还有心情开玩笑，陆寒时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不会，他们要是找你的麻烦，我帮你找最好的律师。」
唐初露本来就是在说笑，只是想要缓解一下紧绷的氛围，自然是知道陆寒时是在逗她，也就没再说话，靠着她休息了一会儿。
上了救护车之后，她看到许清嘉望着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一时间也没有想明白她是不是想跟自己说什么话，直接问她，「怎么了？」
她看了莫归暝一眼，她的伤口已经暂时止住血，一旁的护士在给他进行检查，一边称赞道:「这手法好专业，还好事先进行了急救，给我们省去了不少麻烦，你们谁是专业人士吗？」
许清嘉闻言有些感激地看着唐初露，「她以前是医生，很厉害的。」
她眼睛里面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唐初露被她看到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什么，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没有多想，其实我现在已经不是医生了，可能技术上有生疏，说起来还有些鲁莽。」
如果要是没有处理好的话，她看了一眼莫归暝的伤口，跟脾脏的位置已经相隔不远，要是当时祁妙捅得再偏一点又或者唐初露处理的时候一不小心伤到了他的内脏，那莫归暝绝对不会好好地躺在上面。
……
万幸的是，莫归暝并没有什么大碍。
医生宣布这件事情之后，许清嘉一下子就松了一口气，一行人正等在病房门外，看到许清嘉靠着墙壁缓缓滑落下来。
还好他没出什么事，不然她真的是要内疚一辈子，本来就不愿意跟这个男人扯上什么关系，要是他真的在祁妙的手里死了，或者是因为她为她挡刀落了重伤或者残废一辈子的话，那她会良心不安很久。
只是祁妙好像伤得有些严重，甚至比莫归暝更加严重，她捅他的那一刀还远远比不上她捅自己的力道??。
听了祁妙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唐初露觉得荒谬至极，皱着眉头看着许清嘉，「你们到底是在搞什么？怎么捅着对方玩？」
她是不知道这群快要步入中年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爱恨情仇，竟然在甜品店就对彼此大大出手，好在唐甜甜已经被提前送到哥哥和妹妹那里，没有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唐初露心里倒还算是有点安慰，起码这些人心里面还有点数，知道在发生争论之前先把小孩子带走。
听了她的话，许清嘉有些疲惫地看了她一眼，走到她身边，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对面陆寒时一直守在他们身边，没有离开，也没有说话，只沉默的站在一旁看着唐初露。
她身上已经被血给浸透，手上也全部都是污渍，连带着头发都有些凌乱，随意地散在脑袋后面，脸色也不怎么好，但他却觉得有一种别样的耐看，越看越好看。
也许她不是那种一眼就惊艳的大美女，她和柳茹笙在一起时，旁人的目光总是会聚焦在柳茹笙身上，甚至她和许清嘉比起来也逊色了一点，她是那种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觉得长得还算不错的长相，清秀细腻，但要是跟许清嘉这样的天生大美女比起来，就会黯然失色了许多，有些泯然众人矣，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平凡人。
可在陆寒时的眼中却是觉得越看越好看，只看一眼就觉得没有任何的长相能够和唐初露相提并论。
她的眉眼清质，她从来不施粉黛的肌肤，哪怕是眼角带着一点浅浅的皱纹也觉得耐人寻味，任何一个表情都好看到了极致，就连她现在这样一身狼狈沾着血污的样子，都好看得让他移不开眼睛。
唐初露没有注意到陆寒时的视线，倒是比较好奇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清嘉刚才高高吊起的一颗心，因为莫归暝已经没事了又落了下来，??叹了一口气，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和唐初露说了一遍。
唐初露听了原因之后瞠目结舌，「祁妙她是有神经病吧，捅了莫归暝一刀，就为了不让你们追究她的责任，所以又捅了自己一刀，这是什么逻辑？苦肉计吗？」
许清嘉笑了笑又把当时祁妙狡辩的话给重复了一遍，唐初露惊叹于她的脑回路，「她要是说苦肉计我还能够理解一点，但要是为了让舆论不谴责她，于是把双方都拉下水，我就有点想不明白了。」
许清嘉说:「店里面的监控好像刚好坏了，她又说我们都是同一战线上的人，所以我们说话别人不会相信，她应该也是怕被追究责任吧，毕竟要是莫归暝受了严重的伤的话，那她就是故意伤人，还好……」
许清嘉深吸一口气，她宁愿祁妙不会承担责任，也不愿意莫归暝真的落下什么病根。
唐初露叹了口气，笑了笑，摇摇头。
知道祁妙和柳茹笙是很好的朋友，其实这两个女人她一直都觉得肯定是因为某些地方很相像才能够走到一起，现在看来两个人的脑回路其实都有一些奇怪。
就比如当时柳茹笙一直缠着陆寒时的时候，一边说自己跟他只是朋友，一边又做着令人恶心的事情，在她面前各种挑拨她和陆寒时之间的关系，其实柳茹笙心里面才是最不安的那一个。
她有的时候也很纳闷，为什么这世界上有人会为了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放弃自己曾经所拥有的一切？
在她看来，不管是祁妙还是柳茹笙，她们拥有的已经够多，超过这个世界大部分人，不管是美貌才华又是地位，她们本来可以过得很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们生来就高高在上，所以对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不屑一顾，只看得到自己没有的。
陆寒时不爱柳茹笙，柳茹笙就非要得到陆寒时，她看不到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如果没有陆寒时的话，她依然会是柳茹笙，依然能够得到这世界上美好的大部分事物，但她唯独只盯着她得不到的那一个人，直到最后所有的东西全部都失去。
祁妙也是一样，什么都想要，太贪心，所以到了最后什么都没有。
人的贪心太正常了，谁都会有想要更多，只是??如果这样没有底线，不择手段，就算得到了，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吧。
唐初露闭了闭眼睛，对许清嘉说:「既然她已经没事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唐甜甜还在等着我们，我们会帮你把哥哥和妹妹带回去的。」
许清嘉点了点头，感谢了唐初露之后，看着她又有些欲言又止。
她其实很想问他一个问题，只是……还是算了吧。
她看着唐初露的眼睛，体贴地对她说:「路上小心。」
唐初露挑了一下眉头，看着许清嘉，似乎看出了她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问，待会儿高旭豪的家人就要赶过来，你要是再不问的话，我可就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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